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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似乎日子一久,被蚊子叮咬多了,几人竟都变得不那么招蚊子,渐渐连那布袋子也懒得挂了。

自打上了这贼船,不用挨饿,清的身量虽然还是有点瘦弱,却也不像初见时那么单薄。加上燕、萧二人也教她些强身健体的路子,又一路走一路看的,她的性子里也开始多了些“淘气”——萧道尚是这么说的,并对此大为痛心,时不时埋怨燕关雪带坏人家好孩子。

可燕关雪跟清更熟络,她知道,那些原本就是清的天性,之前只是没释放出来而已,所以对萧道尚的埋怨总能成功反驳回去。

又是一天黄昏,三人仍在林中赶路,所幸没过多久,就根据附近植物分布情况,摸索到了一条小河边,安歇下来。

燕关雪爬到树上去,眺望着不远处还算安宁的乡村,一边估算着日子,一边低头看了眼还在看书的清。

清手里拿着的是本崇祯年刊印的一版《天工开物》,一路上都在翻,此时正看到《陶埏》一节的“瓦”篇,还想着等有地方落脚后,能不能帮着修葺屋子。

燕关雪见她专注的模样,不禁叮嘱道:“清清,别再看了,伤眼睛的。”

清这才发觉天暗,便收了书,抬头看见那人上了树,也按捺不住地问道:“阿雪,能不能教我爬树啊?”

“啊?好呀!”

燕关雪一笑,忙从树上跳了下来。

清的悟性很好,等天全黑时,两人便都坐到附近最大的那根树枝上了。

点点萤火在低矮的灌木中明灭,彼时,萧道尚正从河边提一桶带月色的水回来,见那二人并坐长谈,只是笑着摇摇头。

明月照山木,荒村绕夜萤。翻翻云渡汉,历历水浮星。

空气里除了草木的清香,还有一些淡淡的药味,不觉暑热,只有微凉。

燕关雪背靠树干坐着,想起些什么:“清清,你好像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哎?我和老师都不是中原人,还是来这里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姓。可你不就是这里的人吗?怎么也没有姓呢?”

清伸出手,目光追寻着一只高飞的流萤,看着它从指尖划过,道:“原本有的。”

眼见那只小虫溜走,燕关雪忙站上树枝,往前一探,又把它捞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竹笼,装起来,交到清的手上。

清笑着接过来,又把它挂到两人头顶前方的一根小树枝上,然后才接着讲起往事。

“当年,家境虽贫寒,也算是佃农里比较好的。我原本是家中的次女,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家人待我还好,只是远没有对兄长那么照顾……

“倒是邻家住着一户乡绅人家,那家有一对双胞胎的小姐少爷,与我年纪相仿,也都是可亲的人。他们不但时常与我玩闹,还愿意偷偷借我一些书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