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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级石阶下,任蓝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圈,不解地看着落后许多的两人。

“你们说什么呢?”

“哎,就是闲话,”温起转过身,往山下走来,“对了,老板,我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觉得是雪局长有问题的?”

闻山白早已小跑了几步,抢先来到任蓝身边,解释道:“且不说拆迁大楼那次,余姑娘失手拧断了一个家伙的脖子,这事的性质。那些人本来就是生死自负的,但余姑娘可不是,她至少也得遵守本地法律和国际约定吧?再者,温道长认为,暗河的资料是谁派下来的?”

“啊?那她岂不是知道这里面所有的事?……”

“怎么会?如果全知全能,她也不需要找我们了。”任蓝已坐到驾驶座上,调整了下后视镜,有些内涵地吐槽了句,“到底余姑娘是那边的人,没有被当面说两句大道理。”

闻山白笑道:“这倒未必。”

见那二人都上了车,温起也紧随其后,拉开了后座车门:“可是……不是刚刚得知目的地是‘曲谷’的吗?为什么你们找上是局长之前,就像定好行程了?”

闻山白边系安全带边道:“二次验证。哪能算到肃衣折腾出这般一个研究成果,还被人请走当熊猫啊。路上有的是时间,一起看下耳丹共和国的情况吧。”

……

在机舱睡着后,肃衣很久很久都没有再醒过来。

飞机准点降落在曲谷国际机场时,正是傍晚。那辆车从机尾坡道开下,没有经过任何一道安检,甚至都没有经过航站楼,而是直接从机场跑道转向,走一条偏僻的山路,转进了更深的山里。

空气澄澈,所以天幕的血红与深蓝都很浓烈,而在那之下、山道两侧,却布满了大片大片苍白的流石滩。流石滩上,片片碎石锋利无比,偶有一两株雪兔子草点缀其间,显得它不那么荒芜。

此时反观车内,倒是另外一番境况。不仅气压稳定、氧气含量适宜,连温湿度都保持着最舒适的尺度,使人难以觉察车外荒凉。

但是按照经验也能推测,高原的温差向来极大,此刻外面兴许就零度往上一些。

窗外,一座座宛如金色佛塔的塔黄,在道路两侧匆匆走过。阿极将胳膊撑在车窗边,看着它们,恍惚非常。

原来有些记忆,隔得那么远了,还那么清晰。

就比如,在河梁本部西山之外,就同样有这样一片古老的流石滩……而那里,正是从前她和佚常去的地方。

彼时日暮天寒,亘古天穹下,一座风化半坍的玛尼堆顶着余晖,立在山头。而佚穿着厚重的靴子,一点一点,从坡下往坡顶攀爬着。

整个过程里,她都在坡下阿极担忧的眼神中,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攀着。

直到对方抵达坡顶,不再挪动,阿极才松了口气,一边继续留意脚下,一边朝她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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