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何其有限,又有着那么多的幻觉、妄念,自己都照顾不好,又何谈对旁人甚至对世界负责。大多时候,不过是作为一面镜子,受苦了就回馈以负面情绪,满足了就试着做点好事。如果一个人满心是苦,且一刻没有得到安宁,做点不好的事也是必然。
但凡一个人常年累月地去经营什么,那一定不是冲动,而是心中早已积压了太多的苦。而这些苦,也会随着爆发宣泄再度施加到其它人身上,生生不息。
是谓消磨,是谓寻常。
还好,反之一样。
这几年,我学着陆芊的心态,尝试过去算计别人,或许有一点成效。但实际上,还不是全在别人算计之中。是局长的棋下得太早,落后半局的我,竟然还想过要在同一局里要反超过去,拿回一点主导权。
失了点自知之明。我根本也没有她那么多野心,去支撑这些乱糟糟的念头。
出国前,蓝姐本来都给我们发了新的电话卡,但我还是去办了国际漫游,没有卸掉从前那张。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在外漂泊,就很期待有熟人给自己来个电话,说什么都好……
……
“怎么不写了?”任蓝坐在床边,撑着头,声音懒懒的。
而闻山白的手已经停在手机屏幕上好一会儿,没再打字了。她环视了下房间,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温道长哪儿去了?”
任蓝用手里的剪刀拨弄着蜡烛芯:“说是头疼,到楼下大堂看雨去了。”
“这样……”
闻山白也觉得累,将手机锁了屏,看着屋内那唯一一点火光。
不一会儿,任蓝终於剪无可剪,放下了剪刀:“他头疼我能理解,你怎么也没精打采的?”
闻山白手里紧紧抱着枕头,神情呆滞着。
“……蓝姐,我之前在云台观,说错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那个时候,我看到温道长和道观里的孩子关系很好,感慨了一句很多尘世中的人,也没有这样的天伦之乐……
“然后,阿极好像有一点反应……我说不上来,她的情绪本来都很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好像……有点难过……”
“阿极是谁?”任蓝不解地看向闻山白。
她恍然抬头,才意识到失言,慌忙道:“……啊,就是清,她原本的名字,叫这个……是我疏忽了,她似乎不太方便跟老家以外的人提这个名字,还请你……”
其实平时闻山白是不会这样不过脑子的,但可能面对的是任蓝,所以没有任何戒备。
任蓝撑头笑笑,习以为常:“没事,保密而已,我擅长。倒是有意思,她不太对外提的名字,却告诉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