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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生在相对无神、理性社会中的我们,对此也有许多成见。

至少在导览手册上看到它们时,会不自觉带上些愚不可及、奢靡无度的色彩。但是,当真正站在这些东西面前时,反而又平静下来,渐渐惊叹於实体历史的厚重了。

在那条经卷走廊中段,有一处阳光极好。那里开了一扇玻璃的落地大窗,还有一位年纪与我们相仿的女孩子,坐在那里,朝窗外看着什么。

她穿着紫红色的长袍,披一身耳丹王室特色的金线纱裙。看上去地位挺高,但她身上并无首饰,显得比其它人都出尘一点。

在我注意到她时,徐离玉已经用蹩脚的耳丹语和她打过招呼了。

那女孩冷冷淡淡,点了点头,而后用汉语说道:“你好,很荣幸见到你们。无需刻意去学耳丹话,这是一门冲早被淘汰的语言。”

后来才知这位是现任耳丹王的女儿,是接她弟弟以后的,第二王位顺位继承人,当时耳丹国的大公主殿下。

在这个单性别权力结构的王室制度下,她的身份多少带着点宿命的味道。

由她引起的那场河梁与耳丹全面切割的事件,发生在2008年。那件事以后,河梁人普遍认为耳丹拖累了河梁的社会进程,而耳丹也将河梁视为利益至上的群体,渐行渐远。

关於那件事,我手上的资料已经很完善了,但在北岸电站,徐离玉又告诉了我许多别的隐情。

原本知道的,是那年有人在耳丹国内策划政变,企图推翻王室,建立共和国。起义者的成分很复杂,有耳丹内部一些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有穷苦无门的耳丹民众,也有从前在丛林火并中逃脱出来的亡命之徒……什么人都有,却没有形成一个足以支撑新政体的班子。

那场起义的主谋,就是当年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殿下。

“她那样聪明,当然知道一帮散兵游勇的起义不会完全成功,她只是想终结那些腐朽的东西,比如世袭制、政教合一、贵族垄断集团,这些压在社会顶层的结构……然后把后续交到别人手里。”徐离玉这么说,“是谁都好,她就是在赌有人来收拾这场烂摊子,而她能做到的,就是将旧时代的建筑毁灭成烂摊子。

“还能有谁帮她呢?海棠老师算倒了几十年霉,一直在给别人收拾这样的烂摊子。但是,也不能说这些摊子本身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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