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印证了他心中所想,宴傲天回过神,一把夺过宴倾文的麦克风,压制着怒火,质问:“倾文,你在说什么?”

“爸爸,我说我喜欢的人是闻诃白。”宴倾文又重复了一遍。

即便没有麦克风,她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遍了宴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目光重新凝聚到另一个当事人——闻诃白的身上。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张或错愕或阴沉的脸,没想到闻诃白的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仿佛她现在不是置身於舆论漩涡之中,而是正站在颁奖台上领取独属於她的荣耀,如同她前不久摘下了金梨奖最佳女主角。

宴倾文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说实话,宴倾文跟闻诃白斗了这么多年,向来都是通过合法的手段堂堂正正来竞争的,从未使过什么阴损的招数。这次,她卑鄙了一回。

其实在每下一个决定之前,她都会先估量一下这个决定的后果。她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恶心谁,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首先,这是她单方面表白,受影响的只有宴氏的股票,但在这之后,她可以营造暗恋、求而不得的形象,以博取同情心,就能挽回股市。

其次,她很抱歉未经过闻诃白的同意,便将她牵扯进来,但此事收益最大的其实是闻家。

闻家主营娱乐业,麾下有知名的娱乐公司、影视公司,还有报社杂志等,抢占头条,随便炒一炒热度,闻家产业的股市都能大涨。

最后,即便她家里不满她“喜欢”闻诃白,但碍於闻家,也不会对闻诃白怎么样。而全国都知晓了她的心意,她的父母想要再撮合她跟蒋云韩就不容易了。

不过,在理智之外,她当时的想法也是有些疯狂的,她见不得闻诃白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一怒之下生出了拉她垫背的阴暗心思。

三分冲动七分深思熟虑之下,她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现在,她只待闻诃白拒绝她,然后做出一副肝肠寸断的失恋模样,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这里,回到独属於她的房子里,暗自“疗伤”。

在闻诃白开口之前,宴傲天脸色僵硬地对宴倾文说:“她是个女人!”

宴倾文说:“爸爸,她是女人这件事,除了生她的闻夫人之外,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毕竟俩人小时候关系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更别说俩人还经常一起洗澡。

宴傲天哑然:“那你还——”

宴倾文快步穿过人群,走到闻诃白的身边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回头告诉宴傲天:“爸爸,我们国家几年前就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承认了同性伴侣可以成为合法的夫夫或妻妻。我喜欢她,是合法合理的事情。”

身体倍儿健康的宴傲天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大好了。

听宴倾文说了这么久,直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牵上,闻诃白终於有了反应,她受宠若惊般看着宴倾文,说:“真的吗?倾倾,我终於等到这一天了!”

宴倾文:“?”

等一下,为什么事情的走向感觉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