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通常这句话开头,后面跟着的不可能是好事。

柳知霜须臾不离地紧紧盯着她,表情沉滞,期盼她下一句话的主语不是温流光。

然而,事与愿违。

“小温总坐的车失控,当时刚好在跨江大桥上,车,坠……坠江了。”

身体一瞬间变冷是什么感觉呢?

短短的一句话,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清晰地听见心脏被活生生碾碎的声音。

在众人欢庆团圆祥和的平安夜,在即将到来的充满希望的新年前夕,在柳知霜拿到此生第一座影后奖杯的纪念之夜,她泣不成声,哀痛欲绝。

……

五年后。

“知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可以,温柔乖巧到,让你挑不出毛病。”

“因为你不用改变,我来改变适应你就好。”

“我告白的时候都没有送你花,现在补上,知霜,你喜欢吗?”

“知霜,我好喜欢你啊。”

“我要去上课了,知霜,我爱你,颁奖典礼见。”

柳知霜从梦中惊醒,轻轻摇了摇头,神情仍是陷在梦中的迷茫和虚无。

与她同坐在汽车后座的纪虞伸手用纸巾抆了抆她汗后冰凉的额头,关切问道:“做梦了?”

“嗯。”柳知霜头疼得厉害,但还是放任自己回味着梦中的感觉。

“是不是最近行程排得太多,你晚上休息时间不够?我把没那么重要的行程删了吧。”

“不用。”柳知霜拒绝了。

行程排满虽累,但有一个好处,占满了时间,她就不会思念温流光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概念在她身上根本不成立,她思念温流光越多,晚上反而不会与其相见。

唯有累到极点,大脑空空荡荡,除了本能以外再无它物,她才能梦见温流光。

就像今天,在连续三天每晚只睡不到四个小时的极限情况下,她终於得偿所愿,再一次在梦中和温流光相见。

柳知霜伸手拿过冰美式,抿了一口,苦涩的口感让她清醒不少。

“纪虞姐,我明天什么行程?”

“明早八点飞美国的航班,我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你可以在那里见习观察一个月,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纪虞翻了翻备忘录,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