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光小声嘟囔:“又不会很久。”
“换衣服,然后还要化妆,这些都是我做,很耗时间的,”柳知霜掐了掐她的脸,警告道,“当然最重要的是,弄脏衣服怎么办?”
……
晚宴餐桌上,被柳知霜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温流光穿着一身考究的燕尾服,脖颈处还打了小领结,满身蓬勃少年气,举杯——她手腕伤了没法举杯,只好由柳知霜代劳——发言:“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和知霜婚前旅行的完美开端。”
柳知霜坐在温流光身边,听见她这不吉祥的开场白,暗暗扯扯她的衣摆,想把兴奋到尾巴翘上天的人扯下来。
然而温流光好不容易病愈成了正常人,可着劲地炫耀:“为什么说这是一场完美的开端呢?因为我,温流光,二十五岁,在和我心爱的人——知霜,第一次旅行中,就解决了困扰我人生十多年的难题,人格分裂。由此可见,知霜是我的幸运女神!”
其他人很给面子地鼓掌,欢呼。
温流光昂首挺胸,外黑内白的正装把她衬得像一只骄傲的小企鹅。
柳知霜则尴尬得头都抬不起来,忙把小企鹅按下,让大家先用餐。
温流光还想从她们的恋爱史开始高谈阔论,无奈被柳知霜阻止,只能把手掌意犹未尽地搭在桌边,睁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呆呆地看大家吃。
没错,作为宴会两个主角之一的温流光,因之前受的伤,不仅酒肉要禁口,高油高盐高脂难消化包括生冷食物,但凡和美味搭边的都不能吃。
细数桌上那么多美食,她发现自己能吃的也只有烤鸭盘边上当装饰的菜叶,然而手腕伤了使不上力气,还得劳烦别人撕碎了在温水泡泡再喂她吃。
在场众人没有喂兔子的习惯,自然也不可能放下红酒牛排,跑过来专门喂这只禁口的傻兔子,傻兔子只能饿着,眼巴巴地看别人吃。
温流光一撇嘴,把两只手掌一合,将她的小酒杯夹在掌心,再一仰脖,艰难地把杯中温水喝干净,权当用完餐了,只等着待会去厨房用吸管插碗里喝白粥。
白粥,呵,白粥多健康啊,多营养啊,多好消化啊。
呜,想不到她温流光居然沦落到把白粥当无上美味的一天,这日子过得,惨兮兮。
“喏,张嘴。”
但是有爱心的人还是在的,比如柳知霜,她不知从哪端了一碗煮得软烂的南瓜糊,舀了一杓送到温流光嘴边。
温流光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啊呜一口把糊糊吃进去之后,习惯性又夸:“嗯,真好吃,特别是拿杓子的手……”
话没说完,被柳知霜精准塞进她嘴里的杓子止住了。
她眨眨眼,把杓子舔干净。
柳知霜俏脸微红,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说那种话了。”
於是温流光一边享受着投喂,一边双眼放光眼神拉丝地盯着柳知霜,把柳知霜油腻得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典型的自己吃不了肉也不让媳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