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前头出门的姑娘突然小小惊呼了声:“那是哪位师姑?”
小蛇的话被打断,眨了下眼睛,鼻子微动,兀然嗅到了熟悉刻骨的气息,瞳孔瞬间亮起,迫不及待地穿梭在众位师姐师妹中挤上前去,一下就瞧到了不远处站於树下的女人。
那人仰着头,眼帘半阖,似是在用神识观赏树上开满了的一簇簇明黄亮丽的花,又似在感受着方才拂过的风与卷起的芬芳。枝叶间投下的黄昏暖光不偏不倚地照於脸庞上,把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都照亮许多。
弥漫在空中的风卷眷念地环绕在她身旁,悄然扬起几缕散落额前的发和绣着银色云纹的宽袖与裙摆,倒显得本就瘦削的身形愈发单薄脆弱。
另有些许花瓣飘落,缀於白发之中。
甚至无需刻意修饰,这漫天的锺灵毓秀便都洒在女人身上,再寻常不过的景象,却将她衬成了此刻世间第一等颜色。
小蛇站在原地痴痴注视着女人,视线贪婪地在她身上打量过一遍又一遍。
直至那人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而偏头朝她看去,姜熹这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下意识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她左瞧瞧又瞧瞧,见周边的同门皆在揣测女人身份,心下不禁泛起些甜蜜自得,赶紧抬手整理衣冠,一溜烟地跑到女人跟前,胸口内的物件跳得不成样子。
小蛇本该扬声欢喜喊出自己日思夜想的称呼,但话落至嘴边却倏然多了些许生怕美梦破碎的胆怯,小心翼翼地唤着:
“师尊。”
这人应是听见了她细弱蚊呐的声音,平淡抿直的唇瓣微勾,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带着些长者惯有的纵容与溺爱,轻轻抚上小蛇女的发,笑道:“熹儿,是我。”
熹儿,原是小蛇自小到大从师尊口中听惯了的称谓。
然而今日不同往时,整整八年分离,姜熹光是思念师尊都快要思念得抓心挠肝,更别说她升起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因而,这声熹儿由女人唤出,竟叫小蛇的脊骨仿佛爬上了细细的电流,顷刻间酥麻了大片,恨不得眼睛都要化作竖瞳、额角都要长出鳞片。
好歹是在众人面前忍了下去,小蛇暗自抆了抆手心里渗出的薄汗,有些晕头晕脑地用力搂住师尊的腰身,倚在师尊怀中呆呆问:“师尊,你来这儿做什么?”
姜鹿云早注意到了某条混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小笨蛇,此时听了她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实在好笑,便抬手捏住小笨蛇的鼻尖,轻声回:“来接我的宝贝徒儿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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