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负着手,侧眸瞥去,轻叹:“道君待她之心,实在是闻者动容。”
“就不知道君可还记得我们的契约?”
屋中窗户未关紧,晚上的风泛着凉意,拂过时无声无息。
他神色遽然一变,身形快至掠影,却仍不及,喉咙边抵上了一把锋利的闪过寒光的长刀。
阿宝嗤笑,眉心微压:“记得,怎么不记得。这不是把她逐出师门了吗?”
契约中要求她将姜熹驱逐出门、彻底断绝姜熹与人族的关系,再令小蛇独自返回妖域。
天道契约,若违反,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姜鹿云这条命还得留着献祭,因而她完成了大部分契约,仅借着傀儡躯体钻着空子偶遇。
只要不死,其余后果,姜鹿云担着就是。
“倒是你们,先前可没告诉我,是舒彦辞当年丢弃了姜熹。”
舒池被迫昂起头,平静反问:“告诉与不告诉有什么区别吗?您需要向尊上讨一份儿传承来救她,而尊上则希望觉醒了血统的姜熹能够归其麾下为其所用。这桩交易,本就与当年的事无关。”
“本就无关?”
阿宝一字字咀嚼过,盛怒之下抬腿将男妖踹倒在地,握着长刀死死踩住他的脖子,以他今日看向小蛇的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份儿传承,原是属於姜熹。舒彦辞拿着姜熹的东西来与我做交易,他也有脸自称为父?”
喉咙上的脚踩得太紧,合体期的威压毫无释放地落下,周遭的风尽数凝滞,将舒池镇压得动弹不得,叫他屈辱不堪,呼吸艰难间脸颊逐渐涨红:“……这儿是……腾蛇族……你杀了我……”
本部追查起来,姜鹿云一个人族、姜熹一个杂血,都不会有好下场。
“杀你?谁说要杀你?”
阿宝用脚尖碾了碾他的喉咙:“杀狗还得看主人,我总得给无羲两分薄面。”
“这么想鸠占鹊巢,无羲那一女一子之死,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舒池不再出声,眼中阴冷,却隐隐滑过嘲弄。
姑娘挪开腿,半蹲下,操纵风镇压着男妖,指尖上慢慢爬出一只生着密密麻麻艳丽纹路与眼睛的虫:“那天你走后,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寻出一对儿噬心蛊。”
“你母亲死得早,但给你留的东西却不少,否则也撑不起你的狼子野心。正正好,我就这么一个徒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把她一个送到你腾蛇族来,我还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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