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老实应了,王青洪转身进了内院。
李忠冲疑了一下,将道痴先引到偏厅坐了,最后去吩咐人开库房寻衣服不冲。
十二房子嗣不繁,当年太老太爷年轻病故,只留下老太爷一子;老太爷又只有老爷这一根独苗。
老太太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偏生老爷年少离乡,常年不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将儿子旧物都精心保存下来,也有睹物思人之意。
所以,库房里还有王青洪多年前的旧衣……
*
内院正房,王杨氏噙着泪,望着丈夫,满脸的不可置信:“老爷此话是何意?难道我还扯谎不成?”
王青洪冷哼道:“我倒是不晓得,未满周岁的婴孩,如何能看出聪明愚钝?天生痴傻?我王青洪自问上对得起君王父母,下对得起百姓儿女,并未有欺心失德之处,哪里就报应到儿女头上?还是你觉得,当年守孝期满我应了老太太恳求,为子嗣故纳了桂芳表妹,对不起你这个嫡妻元配,就应当遭报应?”
这一番话说的半点情面都不留,其中怨气,想来是日积月累。
王杨氏觉得身心俱疲,都辩白都懒得辩白,忍着怒气道:“就算老爷想要将罪名加到我身上,也想想大姐儿与三郎、五郎。难道非要坐实了我黑心肝,坏了我的名声,老爷才满意?”
王青洪被堵得说不出话,可心里也晓得,妻子说的没错。
即便当年事情,是王杨氏的不是,为了几个嫡子嫡女,他不仅不能揭破此事,还要想法将此事圆过去才行。
王青洪心中越发憋闷,望向妻子的脸色就越发不善。族长虽没有说什么,可神色之间分明是怪他受制与妇人。就是西山寺里那位老和尚,连正眼都不瞧他,其中的蔑视,当也为了这个缘故。
妻子不仅没有半点羞愧,反而露出“你奈我何”的泼妇嘴脸,使得他非常恼怒失望。
他站起身来,冷声道:“既爱惜名声,你就知分寸些。若是再容不下人,我王家又不是没有出妇!”说罢,甩袖而去。
王杨氏气得摊在椅子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管当年寻医问药,还是最后做主将四郎送到庄子上,都是婆婆做的主,干她什么事?
婆婆当年可是护那孩子护的紧,不仅落地就使人抱到自己屋里,而且对她这个嫡母也千防万防。
她见过两次,每次都是捂得严严实实,随即就使人抱下去,生怕她这个嫡母多看两眼便要害人似的。她当时气得要死,偏生丈夫在任上,连个述委屈的人都没有。
而后,等传出四郎“天生痴傻”的时候,她心里固然有幸灾乐祸,可不无心虚。
即便她什么也没有做,可也怕旁人疑到她身上。因此,关於同四郎相关之事,她越发避嫌,任由婆婆做主,生怕牵扯到自己头上。
没想到十年过去,这盆污水不仅没有逃过去,还是有丈夫亲自来给她“定罪”。
她刚才伤心悲愤之下不愿辩白,等丈夫走后,却是觉得不对劲。这个罪名,不是赌气认下就能认下的。她既不是黑心肝,为何要给自己揽了顶“毒妇”的帽子?
自己这个年纪,可以不再指望丈夫宠爱,可儿女何其无辜?若是真引得丈夫厌弃,连累到孩子身上,那她可真是没地方哭去。
毕竟丈夫的子嗣,如今不只是三郎、五郎,还有刚归家的四郎。
都是这个四郎,扰得家宅不宁。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王杨氏心中恨恨,扬声唤丫鬟端水进来,整了整妆,扶着丫鬟的手去后院去了……
*
新书冲榜,急求推荐票!!!急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