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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刚说出口,大房当场变了脸色,他压着怒气和焦躁带着几分威胁:“棠儿,这话谁交你说的?你可知道,胡乱扯谎意味着什么?”

老大迫不及待跳出来,三叔父才明白,哟,今这儿闹的,敢情是给大房连累了。他不忿:“兄长你可别吓唬孩子,五岁奶娃正是童言无忌之时!”

大房气得甩袖,心中大骂:棒槌!这个大棒槌!他不屑理三叔父,也料定一个五岁孩子必定不懂下毒为何物,只作揖面向族长躬身:“我鸦涉天地良心,定有小人利用幼儿无知从中挑拨,恳请族长查明原因,还我一公道。”

族长摆摆手,冲鸦棠招手:“棠儿,到我这儿来!”

鸦棠迈着细碎脚步,不紧不慢朝族长走过去,举手投足间,虽见稚嫩,但显礼仪。族长暗自观察着,心里不禁暗叹:果真是瑾儿的继承人,小小年纪,在父母双亡不久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倒是传言道:世子遗孤怯懦胆小,堪不起家族众望,故而族中才有长辈提议道,择一亲长代为收养教导。如今只怕传言不实。

族长将心之所念沉入腹中,待鸦棠行至他身下,多了几分真心的慈爱,仿佛连话语也柔和了:“棠儿,说说吧,为何菜中有毒?”

鸦棠知道,此时所有人目光必定紧盯自己。她也感受到族长细微变化中的浅薄善意。为何菜中有毒?她能说前世被那人带回现代检查出身体里长期堆积慢性毒素吗?以至於后来,鸦棠学习药理,对於药物气味敏感,小草将饭菜堆至面前那一刻,几乎下意识间,浓烈的苦涩就侵入鼻腔。

这毒,下得太过浅薄,当年没察觉,全因还是不知人心险恶的幼童。若她通晓人情世故,不会那般愚蠢天真。

鸦棠当然不能说,毒是自己闻出来的。

江南人皆迂腐,这世界里判断事情非黑即白,就连人的眼睛中,也只能有“黑、白、灰”三个颜色;然江南人崇拜天神,信仰刻在骨子里。

众人眼中,灰败羸弱的孩子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轻轻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一句话:“娘告诉阿棠,不能说的,说了,天神责罚於阿棠。”清澈的眼光荡漾,不似扯谎的样子。

围观的长辈吓得退后一步,大伙皆知,鸦棠的娘,那位命比纸薄的唐氏,早已咽气封棺。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唐氏生气久病卧床之际,就已经预料到后事?猛然地,后脊背一阵凉气蒸发,顿时空气一片寂静。

族长心思深沉,他望着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粗糙的鸦棠,不知回想起什么,神色陷入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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