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巴掌,两只加起来还没有风零一个巴掌大,有几个巧克力跳出掌心,滚到了地上。
鸦棠羞红了脸:“对,对不起。”声音带着羞愤,两只小手掌把捧得满满的糖果小心放在身前的桌面上,从沙发上缓慢笨拙地爬起来,这沙发实在太软了些,害她如此傻气。鸦棠的脚刚碰到地面,忙低身仔细地捡起了掉在桌下的几只巧克力。
鸦棠的裙摆太大,当她低头的时候,蓬蓬裙往上自然翘起,风零眼中只看到那硕大的裙摆摇来晃去,像一只迎风招展的荷花。
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趴在桌下快捡完最后一只巧克力,鸦棠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竟然听到风零的笑。鸦棠一头雾水,幸亏桌面遮挡,风零方才看不到她羞红的脸。
等鸦棠从桌面下钻出来,两个人默契地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只是眼底的光,一个透露着羞意,一个藏着笑意。
经此小小插曲,气氛轻松不少。
鸦棠费劲撕开一只酒心巧克力喂嘴中,小口小口吃着,猛然间恍然大悟:风零给她糖果,是把她当作小孩哄了吧?
虽然巧克力味道有点苦涩,但心里甜丝丝的。被当作小孩哄,也是属於风零独一无二的爱呀。
风零饶有兴致观赏着鸦棠吃糖,小小的手掌抓着一只球状的巧克力,斯文干净地吃着。她心底生出满足感,等鸦棠吃完了一颗糖,随即颇有兴味递上一杯温水:“喝点水,解腻。”
鸦棠接过水杯,想沉浸在风零罕见的体贴中不出来。她渴望被照顾,被保护,哪里有风零在,哪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鸦棠喝完水了,紧张应该被消解差不多了。风零看鸦棠抆净嘴角上最后一点巧克力渍,她开口问道:“玄镜如此宝物,你若得之,幸与不幸?”
这话,风零问鸦棠,亦是问自己。
只见鸦棠握紧了裙角,她望进风零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若是我得到,自然是幸运的。有了它可改天换命,可呼风唤雨。”
“但是,”鸦棠透过风零的眼睛,好像在看过去的自己,过去的风零,“有些事命运已经为你书写,岂是我等凡人想要就要。”
鸦棠叹一口气,尤记得她最后连在石碑上的名姓都消失,现如今重生一回,还不知是喜是忧。唯一安慰,她还是跟风零重新纠葛在一起。
鸦棠说完,整个屋子忽然寂静下来。风零的面上还有微微讶异,但是,鸦棠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心细如发,马上发现所有声音消失了,连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她耳朵失聪了?
没有。这个寂静的空间里,风零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似乎时间被冻结住。鸦棠往前触摸,她的手甚至穿过了茶壶的身体。
“轰”一声,脑海里有炸裂的雷声,疼得鸦棠下意识闭眼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