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秘书还是遵从风华的安排,把一箱玩具送到了风零的房子里。巴尔克管家收到这箱子还愣了一下,他捧着箱子献到风零面前,风零打开箱子看了一眼,竟都是一些她小时候在远郊庄园的玩具:俄罗斯套娃,芭比娃娃,天线宝宝玩偶,乐高,还有风华给她亲自做的竹蜻蜓......其中有很多玩具,风零都忘记自己曾玩耍过了,然而一旦打开箱子,封锁的记忆也如同解封般,一帧帧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一天,风零在自己的阳台上弹了很久的钢琴。末了,她抱着那玩具走出卧室,喊来风莎和鸦棠,把一堆玩具摆在了客厅桌子上,供两个小孩挑选。
对於小公主风莎来说,这堆玩具她自然看不入眼,甚至觉得有些老土和穷酸,她下意识挪开了眼,不知道堂姐为什么把一堆破烂拿出来当作礼物。风莎兴致缺缺,风零都看在眼底,不过一切早在她预料之中。反而是鸦棠,她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桌子上的玩具,里面的竹蜻蜓和俄罗斯套娃尤为显眼。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辈子风华出意外后,风零掌权风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下面的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下室翻出了一个箱子。而十多岁的少女鸦棠当时偷偷透过锁眼,看到了阳光从阳台斜射入室内,被镀了金光的白纱窗帘后面,三十多岁的风零依然如婷婷少女,她穿着一身白色棉麻的吊带睡裙,轻盈的身体被光晒得近似透明,她窍瘦的肩胛骨如同展翅而飞的蝴蝶,抱着一堆散落在地的五彩缤纷的玩具在哭泣。
锁眼恍惚,鸦棠瞪大了眼也只能窥探风零微微的侧影,再清晰恐怕不能。那一幕,就像梦中被神明启示的伊甸园中安琪儿景象,惊鸿一瞥,从此爱意深种。此之前风零是“母亲”,是“伙伴”,是“姐姐”,是她触不可及的美好偶像;此之后风零在她的心中只剩缠绵悱恻的暗恋对象。
似乎从三十多岁风零哭泣结束以后,她的身上所有属於少女的脆弱就荡然无存,而她的办公桌上则多了竹蜻蜓和俄罗斯套娃,仅仅证明了鸦棠那天的偷窥不是一场春/梦。
一双稚嫩的手如此想着,下意识就拿起竹蜻蜓和俄罗斯套娃轻轻摩挲着,只高出桌子半头的小女孩望着物件的眼沧桑怀念,就像在抚摸逝去的恋人......
风零的眼神慢慢收紧,她的面上带笑,话却是冷的:“喜欢吗?”
鸦棠抬起头,脸上洋溢着幸福天真的模样,刚刚那一瞬间仿佛是风零的错觉:“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风零内心闪过复杂情绪,又想起那天鸦棠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一些小习惯和细节,原来这个五岁的小孩已经记在了心上,这是要多深的喜欢,才能做到如此细致呢?
第二天,加尔玛市的女子监狱来了一名年迈的绅士,他申请了对风菲霖的保释。
离加尔玛几千公里外的华顿市一办公高楼内,得知此消息的风华若有所思,几天后,他得了消息,政府取消了风菲霖对风莎的监护权,而风菲霖被风零安排到了F国雾都生活。雾都繁华时尚,纸醉金迷,既远离了A国这座约克家族的大本营,又照顾了那位骄纵小姐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