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詹姆斯不好意思重新紧了紧领带，他抱歉一笑：“鸦棠小姐，没想到您这么快接受谘询，很抱歉没能认出您，我为自己的失礼道歉。”他站起身，并不在意自己是一位大人，颇有绅士风度朝鸦棠微微鞠躬道歉。鸦棠惊讶耸了耸肩膀，她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还夸奖詹姆斯是一位有趣的绅士。在两人都刻意友好的氛围里，这次谈话令人愉悦轻松。

詹姆斯甚至不明白鸦棠小姐为何要接受心理谘询，这是一个阳光开朗又健康善良的孩子，詹姆斯心想。不过，谈话快要结束时，鸦棠忽然话锋一转，小孩稚嫩可爱的嗓音温温柔柔，问出的话令詹姆斯吃惊：“先生，您会喜欢一个同性吗？”詹姆斯微微有些讶异，面前的鸦棠穿着一身蓬蓬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两只小短腿离地面距离有些高，於是白色的蕾丝花边袜和黑色的圆头小皮鞋格外显眼。詹姆斯望着那双小皮鞋出神，他接受过许多同性取向的病人谘询，却是第一次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口中听到这个问题。

詹姆斯是一位有职业素养的医生，他很快从讶异中回神，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如果是爱情，我已经喜欢上了我的妻子，她是一位善良的女性。如果是友情，我当然会喜欢上任何一位有教养和学识的同性。”詹姆斯忍不住伸出双手小啜一口红茶，“小姐，你呢？你喜欢同性吗？”詹姆斯问完，鸦棠的脸上浮现出害羞胆怯的笑容，看起来这位小孩仿佛情窦初开，就像任何一位幼儿园的五六岁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刚刚有了男女意识，於是萌发出喜欢的概念。就连詹姆斯七岁的儿子，前几日还哭着回家说跟初恋分手了呢。

鸦棠有些饥黄的面上，因为害羞而泛起红晕，增添了不少血色。夜晚的灯光修饰着这位淑女的面容，詹姆斯恍然间才察觉，原来这位小姐除去难看的肤色和过於瘦弱的身体，她的五官其实非常漂亮。尤其一双扑闪扑闪的黑色大眼睛，就像神秘精致的东方娃娃的眼睛，他甚至想象出东方古老皇室中的公主模样，可能就是眼前的小姐。她的内敛，她的优雅，她的羞怯，浑然天成，自带着东方的美韵。

“我有喜欢的同性，大概是爱情。”鸦棠说完，忙害羞低下头，再也不肯开口讲述更多消息。她低垂着头，话语中有些许犹豫：“先生，爱上一位同性，是错误的吗？”那稚嫩的嗓音颤颤巍巍，詹姆斯甚至想象到东方娃娃低垂的眼睛中挂着泪珠。詹姆斯决心要给这位可怜的孩子坚定的信念和支撑：“不！”詹姆斯的声音肯定又洪亮，“小姐，爱上同性没有错！你拥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

果然，鸦棠再抬起头时，眼眶中噙满了感动的泪水，她哽咽感谢道：“谢谢您，先生。您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我现在好多了。”詹姆斯被这真诚的感谢弄得不好意思，他看到了鸦棠那瘦弱如柴的手臂，想到了一个可能：“小姐，你的身体太不健康了，要记得调理和运动。”那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命运总有恩赐和厄运，幸运让我来了这里，厄运也夺走了我的健康。”

詹姆斯关切问道：“小姐身体有疾病吗？噢！抱歉，我不该多问的。”鸦棠淡淡一笑，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我的生母患有先天心脏病。”她面容带着微笑，话语落落大方，显然没有把病痛放在心上，这让詹姆斯更加关心和同情这位小姐了。他想起自己曾经听过关於鸦棠的传闻，这位小姐是从华国收养的孤儿。加之鸦棠的话语，难免不让这位医生进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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