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陌生人？”黑暗中，被她按住的小人儿干脆踮起脚尖，她微热的气息顺着风零耳畔飘忽。风零忍无可忍，干脆直接抱起云果，接着微弱的月光，她将喋喋不休的小人儿扔到床边坐好。

随后，风零面对着云果在床边站定：“陌生人就是除了家人朋友，从未见过的人。”云天跟风零交待过，云果是一个痴儿，行为智商跟三岁小孩差不多，许多道理都不甚明白。

云果仔细听着风零的话，她点点头：“知道啦！”又开心站起来再次抱住风零：“风~风~，我是不是很聪明啊！”风零再次僵硬住身体，她不由得强调：“果儿不听话。”

云果瞬间不开心了，她放开风零的身体，风零得以喘息，在黑暗中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果儿最听话了！夫君你坏！”娇俏的声音入耳，在月光照耀下，风零只看得见云果唇红齿白的小嘴，她凝神静心，告诉自己不要再被玄镜影响。

“难道我不是陌生人吗？刚才教你的忘记了？你我先前从未见过，这便是陌生人。”风零耐着性子，只当是陪小孩玩闹了。

云果听了这话，却不敢置信反问：“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吗？”

风零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风零话音刚落，云果忽然啼哭不止，她不理会风零，直接委屈地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一声哭得比一声凄惨。听起来，就像是被风零欺负了一样。在夜晚，哭声格外清晰，风零耳清目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忽然慌张起来，不懂云果为何而哭，搞得像是她欺负小孩一样，这又是在小孩父母的家里，简直百口莫辩。

若是风莎那样捣蛋的小孩还好，可这样乖巧的云果，风零不知作何是好了。

“你别哭了。”风零的手试探地轻轻碰上云果的肩膀安抚，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女孩子不哭。云果听到风零的声音，果然停止了哭声，她还带着小声抽噎，肩膀抖动着转过身。

月光刚好洒在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眼眶噙着泪水，睫毛在眼泪的冲刷下格外显得窍长浓密，粉红色的鼻尖挺翘，两腮和嘴唇哭得红红得，脸上就被扑了两团朝霞，嘴唇像泛着光泽的果冻。

“那夫君是记起云果来了吗？”云果的声音委屈巴巴，她一身大红嫁衣，天生又自带着可怜娇软的气息。风零只感觉千百只蚂蚁在自己的脚底乱窜，她浑身发麻，脑袋浑浑噩噩，只下意识回到：“我们之前见过？”

云果伤心欲绝：“见过！”她自醒来后，每天梦里都会梦见夫君的模样，有夫君对她笑的，有夫君摸她小脑袋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夫君。云果失去了所有记忆，可是她始终记得风零的样子，记得她的名字。

只是，她可能比较笨，只能记住一个“风”字，再深想，却是记不得了。

她今天打开房门看见夫君，一眼就认出她来。在云果的梦中，风零对於她来说最亲近的人，也是潜意识中有执念，告诉云果一定要找到的人。对於云果来说，昨夜才梦见的人，今天又相逢，当然要紧紧抱住，小心她又跑了。

云果继续转过身置气，她把夫君放在心尖尖上惦记着，哪知夫君却一点儿也不把她放在心里。她不禁掰着指头给风零回忆：“你跟老头吵架时，我躲在后花园里给你送过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