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2 / 2)

对於这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叶渡并未试图进行反驳,何况叶桑姝也根本不需要叶渡的回应,但是叶渡突然很想问问秦薇,她是为什么会答应陈潽潽去音乐节的要求的呢?陈潽潽同样不也只是一个初一的孩子吗?叶渡甚至想可不可以让秦薇来劝劝叶桑姝,说不定自己也就能和陈潽潽一起去了。可叶渡是踏不出这一步的,她要怎么说呢?又要从何说起呢?是该从父母悲剧的婚姻说起还是该从母亲的疯狂说起。叶渡不是第一次感到愤怒了,可她这一次更明显地感到一种深重的难过,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叶桑姝。

要到很久以后,叶渡才能非常坦然地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被这个自己做出的选择所塑造,而这些选择又像一颗颗掉落大海的石子,荡出涟漪又互相冲撞,使得大海一刻不得停息。而叶渡自己,不过只是涟漪里转瞬即逝的某一圈。

陈潽潽是失落的,都说事不过三,这已经是叶渡第二次拒绝自己了,虽然这并不是她本意,但是不高兴的情绪是遮掩不住的,一连好几天叶渡都没有再听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响起。

除夕的那天,外面炮仗漫天飞,烟花也是此起彼伏地绽放着,而叶渡家里依然冷冷清清的,没有带着喜气来团年的亲人,也没有可以千里奔赴的家乡,对於叶渡和叶桑姝而言,年三十仿佛和平常日子相差无几,毕竟靠两个人撑起来的年味确实是寡淡了些。尽管如此,叶桑姝还是去给叶渡和自己买了一套过年穿的新衣服,其实买回来已经半月有余,但是说好的是为过年准备的,那就得等到除夕这天,得把人洗净了才能换上,图个洗掉旧年的霉晦气,迎接崭新一年的好意头。过了中午,叶渡按照说明书的内容贴好上下联,对联上的小猪喜气洋洋,抱着金元宝乐呵得不行,看着也叫人高兴,她又把福字倒过来贴在门的正中央,贴好后又退了两步反覆端详,稍作调整之后把包装口袋收拾起来。换新衣也好,贴年画也好,甚至是过新年,都不过是人自己给自己造出来的由头,但也正是靠着这些由头,一切才能重新开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