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去云川的那天,陈清禾忙着做手术分不开身来送徐见,最后还是陈清文和两个表哥来送的,徐见站在检票口听着陈清文又重复了一次在车上的嘱咐,无外乎是吃饱穿暖一类的关怀,徐见还没说什么,倒是大表哥陈东流先说话了:“爸,要是这么不放心就别让徐见去了,这么小就让她一个人去外地念书,我都怪舍不得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再怎么说心里都是不落忍的。
“那你来陪我哇。”徐见回头往检票口看了看,发现闸机还没开放。
“他哪儿考得上云川啊。”大概是遗传得好,徐见从小就聪明,读书比别人都轻松。陈清文是数学老师,一心想着要把孩子培育成才,奈何自己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他只好把希望放在徐见身上,如今看来这么些年的教导也都算是有了成效。
虽然这话也是听惯了,但陈东流还是不服气地看了他爸一眼说道“等我考上云川的大学,就来陪你。”他比徐见年长两岁,正是快高考的时候了。
“哎呀,这有啥,见见放假了肯定会回来的。”陈西川搞不懂他哥为什么把这事看得这么严重,他倒巴不得被送出去读书呢,没有爸妈管着自己,自由自在多舒服啊。
“你别这么叫我。”徐见皱着眉眼,指着陈西川让他住嘴,她打小被叫全名叫习惯了,也不知道陈西川那天是什么毛病给自己取了这么个昵称,听起来怪像骂人的。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徐见往入口的方向看了看,还是没等到陈清禾来,听着工作人员在后头喊“还有五分锺停止检票”,徐见连忙从他们手里接过行李箱准备去排队了,被挤进闸机那一头的时候,徐见回头发现陈清文还在原地望着自己,她带着笑意挥了最后一次手然后往站台走去。
这并不是徐见第一次自己出远门了,她印象中自己头一次独自坐车出门是徐震刚刚和陈清禾提出离婚那会儿,当时陈清禾忙着做手术和评职称,根本就没时间管这事,徐震被气得直接回了老家。徐见害怕面对选择,所以根本不想父母离婚,虽然陈清禾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徐震也困在生意场上很少归家,但她想着有个家总好过没有。徐见跑到医院找陈清禾的时候后者刚下手术台,一场大手术把她累得汗涔涔的,内里的贴身衣服都被浸湿了,所以当她听到女儿一脸认真地问自己能不能不离婚的时候,陈清禾的脑子有短暂的宕机。
陈清禾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解释这件事,毕竟提出离婚的人又不是她。当时徐震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医院的时候还说了好些话,但是陈清禾忙着记录病例都没能分出神来认真听,不过她猜想也不过就是指责自己没有尽到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责任,一心只有工作却忘记了家庭,陈清禾都懒得再反驳。当初怀上徐见的时候,陈清禾是想去打掉的,她那时候刚升了职还不太稳定,如果这时候休孕假对於自己的工作必然是有影响的,但徐震母亲想抱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就一直念着让结婚,结了婚之后就总被明里暗里的催孩子。结婚五年了也还没有个说法,徐震自己也觉得对不住父母,好不容易怀上了他说什么也是不会让孩子就这么没了的,又拉上陈清禾娘家人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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