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看着那些面孔,与脑内资料记载的人脸渐渐对上号。
“唔,你在看谁呢?”温永宁随着温言的视线望去,以为温言的落点在人群中被包围的谦谦君子身上,“那不是尤文轩吗?确实是有才华,不过,我老怵这人了。”
温言挑了挑眉:“怎么?我们堂堂世子大人也会有害怕的人。”
温永宁的俊脸一垮,抬头望天装着一副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堪往事的模样,可若是阿言你想听,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告诉你的姿态。
温言捧场似的拍拍手。
温永宁的表达欲一下子感到满足,故作深沉地说“我爹有段时间天天,揪着我让我读圣贤书,就拿这位好兄弟举例子,说什么,十岁就可作出惊才绝艳的诗词,而我在干什么,说我只会拿着枪上蹿下跳……”
温永宁的音量兀然止高,说到最后几个字都快没声了。
温言正看着被众星捧月的谦谦公子,没有注意到温永宁的异样,等楼下那人微微仰头才收回了眼神,“定远侯的话确实有理,你也该收收你的性子,不要整天只知道摆弄你的兵器了。”
“什么叫摆弄?”听到这话,温永宁的小辫一下子翘起来,满头柔顺的毛都炸起几根,“我那叫文武双全,出门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道我世子爷的美名。”
温永宁的小厮苏布在身后直冒冷汗,真想上前一把捂上自家世子爷的嘴,没看到安王的冷笑了吗,再讲下去,他真怕世子爷哪天就被安王坑没了。明明在外人面前,很有世子爷的气度,怎么就到了这位面前,就孩子气了那么多。
温言没见到的是,刚还张牙舞爪地控诉的温永宁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悄悄舒了口气
楼上“一片祥和”,楼下的尤文轩似是有感,突然抬头望向高阁之处,眼神探究地看向内里,但被一层薄暮色的轻纱仔细遮住,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估计是凝视的时间太长,身边的男子关切地问到,“怎么了?尤公子。”
尤文轩窍薄的眼帘微微下垂,嘴边噙满和煦的矜然。
“无事,可能是我错觉了。”他主动顺着刚才的对话继续下去。
每年诗会,男子们会聚在一起,有时候单纯地探讨才学,但更多的人是抱着显摆的心态在佳人贵女面前高谈论阔的,像极了雄性孔雀在求偶的时候,会特地展开自己的美丽的羽毛,来获取异性的目光,但他们也不是傻子,过久地特意彰显自己也会显得无趣,偶尔也会聊起些琐事八卦活络气氛。
这时,有人谈及这次诗会的不同之处了。
有一人说道,“你们知道吗?今年的诗会是那位世子发起的,若是有幸能被世子赏识,那以后就真的是平步青云了。”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但要论在世子面前出彩,定是尤兄,在场的有谁能比尤兄的才华更加横溢呢?”短短一句话也不忘带上尤文轩,暗暗地恭维一波。
也有人语气微酸地提到,“可不是嘛,尤兄可是当代大儒越然,越大师的高徒,我要是能得到大师的一二指点,想必接下来的乡试也绰绰有余。”
尤文轩面对周围人的称赞羡慕或是嫉妒都不言语,脸上端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从头到尾没有应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骄不躁地站在那里,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尊白玉雕刻的圣人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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