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垂眸看着竖起来的茶梗,好像有人说过,如果看到有竖起来的茶叶,或许有好事发生。

温言不信鬼神,只信人心险恶,在皇宫这种地方,太阳照不到的角落,总有腌臢的事频出,特别是梁文帝在世时候,不是没有出现过后宫妃子把药放在茶水,或者放药在熏香里用来谋害孕妇和皇嗣。

直到系统的出现打破了她过去坚信的,别看当时温言那样淡定自如,醒来之后她让后厨多做了一些桂花糕。

——用来压惊。

屋内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宫女太监低眉顺眼地站在各处,静得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淅沥的雨声。

温言现在在等人,方才已经去过储秀宫看望过太后了,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和太后告别后,她没有像往常就此离宫,温言让王德福告知皇帝自己等他。

但她难料想到温子薄如此慢,不过温言在皇帝的寝宫闲来无事,也就边等候边观雨,对她而言,还算别有趣味。

又过了半刻锺,温言还不觉得着急,因为观雨对於她来说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是不喜枯燥乏味的,但往日一到下雨温言就会一坐整天,旁人不懂这雨有什么好琢磨的,不仅如此,温言还中意雨声,享受每一滴雨水打落在万物上发出的声响,在她耳中总有种不同的韵律感,有时候温言会躺在书房的软榻上,静静听着淅淅沥沥的雨,伴着耳边的细雨声会不自觉地入睡。

不过她也发现身边的人都不怎么喜欢雨,温永宁和温子薄看到雨总会心烦得皱眉,反观每次自己对雨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也不大理解,但都随着个人的兴趣去了。

有些悠闲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温言喝了一口香味馥郁的苦茶,看着外面那几株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海棠。

唔,又掉下一片了,继续下去,这花就要变成秃子了吧。温言盯着所剩无几的花瓣,想象了一根光秃秃的“光杆司令”直直矗立的样子。

王德福听着这位主子的笑声,心中想看来安王殿下今日心情不错。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於,门口传来杂乱走动的脚步声。

“吱呀——”,寝宫的大门打开了,温子薄走入内屋拍拍身上沾染的点点雨滴,王德福上前把皇帝的外褂脱下,递上干净的衣裳和毛巾,快速抆身换掉湿气的衣服。

一切准备好之后,温子薄在温言面前坐下,王公公端上一杯热茶,顺从地退出去。

温言看着温子薄慢慢地喝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才开口:“皇兄近日如何?”

“一如往常,没什么特别的。”温子薄神色淡淡,语气冷然,舒朗的眉目间似是有雾云笼扰,和外面的天色一般暗淡。

温言看到刚才温子薄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打湿了,进屋就换了衣裳,鞋底还沾上了点点泥泞和脏污,这么大的雨天,没有坐轿子,看样子是下地步行过一段路程,斟酌了才开口:“刚刚我去过储秀宫看过太后了,说巧不巧,母后告诉我,皇兄没走多久,我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