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人的时候,温言总喜欢把玩一种叫“琉璃球”的物件,直到她还记得,那个小球在阳光下,还可以变化出更多的颜色。

有很多颜色,但她唯独喜欢把玩能翻出紫色光泽的那一面。

后来她失忆了的那年初秋,从她寝宫里丢出去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数不胜数,现在想想,当初就应该把那些东西放好,毕竟卖掉也是个不小的价钱。

后来的那年生辰,就连那只洛寒珏送她的雪狐,春天没来之前就染病被处死了。

最后一个关於洛寒珏的记忆消失在了冬天。

温言一身轻了。

然而在第十九年,在这处最私密的地方,温言和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啪——”,一声脆响,一个红印,精致俊俏的脸蛋上顶着热意,温言缓缓闭上眼。

当时她的理智还没崩塌,那样近的距离,一切都被她一览无遗,暧昧的喘息,颤抖的睫毛,以及毫无情绪的紫色。

美丽的紫色就像是一片深邃一望无际的死海,从来不会为一只漂泊的小小船舶掀起波澜。

霎时,温言就从当时的气氛中拔了出来,发热的头脑也像被人泼了一喷从头浇下来的冷水一样,所有自发的热情和悸动都被浇灭得无声无息。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蓬勃的生机宛如退潮一样散去。

她松开了手,对坐在身上的女人说让她回去,还装模假样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她困了想先休息了。

当时她别过头没有去看洛寒珏的脸和表情,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洛寒珏浅浅地“嗯”了一声就从她的身上下去,就走出了房间。

至於洛寒珏是去客房还是去哪,温言也不知道了。

说到底,洛寒珏也只不过是喂药用了这种口对口的方式,昨天最后也是她一直在主动,温言想到那几次抵在肩头聚力又散掉的双手,估计也是洛寒珏想要不弄疼她才这样妥协下去的。

温言只想模糊掉这错误的一切。

系统看着温言一会儿癫狂大笑,又暗自深沉,还突然放飞自我。

它有点害怕了。

温言舒缓地吐纳呼吸,经历了难得一次的情绪发泄,她好了不少。铺瘫的乌发散落,瘙痒着她的鼻尖,起床前的最后一刻,一闪而过的紫色眼眸让她恍惚了一瞬。

别想了,她再一次告诫自己。

不要陷进去了。

这道防线,直到榕树下出现了一个背影。

温言第一次知道心如死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