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名字。门房脾气一下就硬气起来了。
“呦呵!你不是被老爷早就赶出去了?手脚不干净的家伙,赶紧给老子滚远点,别来这撒泼,没饭给你讨。”
男人冷笑:“呵,我没时间跟你耗。我是给老爷带好消息的,你要是误事,别怪我没提醒你。”顿了顿,他又说:“我拉了人过来了,可是那位薛神医,你这懒东西,手脚麻利点。”
陆府内院的几处房间灯火通明,前前后后的在路家主的房间里有不少侍者出入,他们手上无一不拿着些接水的水盆,看见自家少爷也是低头恭谦了一句,又匆匆去忙活手上的事情了。
陆明德站在一间内屋前,眼神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他慢慢走近到病卧床榻上神色苍白的中年男人,陆明知头歪恹恹的瘫倒在软枕上,等陆明德小心的给他爹起皮的嘴唇又润了润。
陆明知才给眼睛掀起一条缝,语气虚弱,“明德,你怎么又在做这种事,下人都去哪儿了?”
“爹,没事的,是孩儿叫他们先下去的,都轮着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张子他们都顶不住了,我刚好接了汤药过来,你先喝些,我扶您起来。”
陆明德给他虚弱到已经不能自己起身的爹背后塞了个靠背的,然后从边上把汤药一杓一杓的喂到男人的嘴里,他在暗牢里被砍了一根指头,还是小拇指,现在端个碗都废力气,四根手指像是得用上十根的力,才能让陆明德捉住碗杓。
放下碗杓后,他一点点的用帕子帮他找个病倒床榻上过了许久的父亲抆拭多余的汤药。
陆明知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难得的清醒,他握着儿子的手,原本康健的五指残缺了一块,这个男人的心全是苦痛,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病加上被那个异族人欺骗的事情,陆酒正的心里全是恨和哀愁。
“孩子,为父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只是小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很少关心你,连你初蒙也晚别人一步,之前我的好孩儿又被捉到了那暗牢里受了那么的苦楚,为父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我的无能啊,无能……”
陆明德低眉垂眼的蹲守在陆酒正的床头,他苍白的唇角扯了扯,也一幅深情诉讼的模样。
“不是的,父亲,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本分到处寻花问柳,也不会耽误了和曲家娘子的婚事,更不会在那群狐朋狗友的劝诱下天天喝花酒,自然,也不会犯了酒糊涂,被世子捉去牢里是罪有应得的事情。”
“好孩子,好孩子。”陆明知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临行前有正妻的儿子给他送终,他这些天挤压在心里的罪和悔恨也消散了不少。
“你这些天要注意多休息些,毕竟不是下周就要公布文试考题了吗,你这些天都在我床前服侍,早点准备下一场吧。”
陆明德点点头刚要从这个药味熏人的房间出去,他真的是呆够了,本来他给陆明知喝的东西里掺了毒,虽然要看着这老东西确实一点一点喝下去,但多呆些时候对他心里总是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