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不愿意松手。无论是生是死,他与师弟相依为命十几年,他已经习惯了挡在师弟身前,这一刻是真的要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南生也红了眼,同是修道之人,如今他也猜出了大概,“师兄,我不能再害人了。”
刘义下意识松开了手,鬼差木然的脸近在咫尺,五年前也是这样,鬼差来带走了师父的魂魄,而他怀里紧紧抱着被外袍裹住的南生蜷缩在角落里,他感觉到鬼差的视线看过来,发着抖不敢抬头。
年幼上山追随师父时的誓言犹在耳旁,行侠仗义守护人间,可他这五年都做了什么。他看向大殿中央的神像,他是罪人,贪心又卑劣,他求了又求,上神不愿渡他。
刘义收回视线手起刀落,颈间鲜血喷薄而出。在南生错愕的目光中,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一起吧。”
这一切发生地猝不及防,骄阳说不上是何滋味,只得让鬼差把两个鬼都先带走。魂魄离体前的那一刻,南生突然变了脸色,他对着艳曲和离音的方向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他成功了?”
艳曲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伸手护着离音,警惕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微妙地发觉南生似乎苍老了许多,细看分明还是那张脸,就是老气横秋的感觉,离音说的,老。
南生突然挣脱出来扑向她们,艳曲赶紧搂住离音后退,大金冲过来一脚将南生踹了出去。南生身体飞出去的时候,透明的人形猛地离体,白面鬼差眼疾手快抓住,对大金抱拳,大兄弟牛,魂魄都给打出来了。
艳曲惊魂未定,回头检查离音,离音任她上上下下地看,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还是借机会占便宜。
魂魄离体后都陷入沉睡,鬼差告辞离去。至於屍体和那件万恶之源的外袍,将作为证物移交天罚场。艳曲捡起那件黑色的外袍,展开抖了抖叠好递给骄阳,“刘好曾经是红绡楼的木匠,也算在人间相识一场,后续有什么进展能知会我一声吗?”
骄阳自然说好。
热闹半宿过后,神祠又剩下自己人。艳曲看着神像,因为站得太近,高高仰着头,一阵阵眩晕。
“小骄阳。”
正要离开去天罚场的骄阳停下。
艳曲指着地上的血迹道,“人生七苦,死。”
大殿中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她有些凉意的声音问,“若至亲离世,外袍给你,用不用?”
没有人回答她,但炎君殿众人心中默契地回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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