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杜相夷为了家人辞官留了下来,熊英本就没考上什么好名次,自然而然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开始经商。结果刚上手就迎来了永都最乱的一个时期,生意几乎没有办法做下去。

那晚他从酒宴下来,仅有几分醉意,晃荡在大街小巷,看着曾经灯火辉煌的永都城现在昏暗空荡,心中怅然,然后在街道尽头见到了那两个人。

刚解开封印的记忆清晰如昨,如同方才在灵堂抬头看见的那一幕——一身素白的艳曲,身旁站着看不清脸的黑衣男人。

当年永都城的街道上,艳曲一身白色衣衫,脸上头上没有任何修饰,神情是心如死灰的平静。她身侧站着高大的黑衣男人,打着一把墨竹纸伞,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熊英不禁哆嗦了一下,停下脚步,显然对面两人也看到了他。正在熊英准备跑走时,一个人影突然摔在了几人中间,那人颤抖着倒在男人面前,“救我,求您,救救我。”

他肚子上插着一柄刀,一路上都是血,熊英略懂些外伤,血虽多,应该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将死之人不认命,他神志不清地哀求,“我会,报答您,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撑伞的男人终於有了兴趣,笑了,“什么都可以?”

男子拚命点头。

“命可以吗?”

男子呼吸急喘,说不出话来。

黑衣男人没再理地上的人,转身将艳曲抱进怀里,温柔道,“小阿曲不用怕,处理完这边,我们再去料理那个凡人。”

熊英浑身冷汗,他惊恐地发现手脚完全动不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月光下撑伞男人黑色的衣料流光溢彩,伞面因为抱着艳曲偏了一些,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看向自己,魔鬼一般。

魔鬼终於伸出獠牙,熊英没看见男人是如何动的手,他好像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便没了呼吸。撑伞的男人松开手,伞居然漂浮在半空没有落地,男人一手拎起屍体,一手凭空拿出一件外袍,单手甩开穿在屍体上,外袍内繁复的花纹随着衣料展开清晰映在熊英眼里。

“这个凡人……”男人诡异的眸子转过来,熊英动弹不得,吓得不敢呼吸,艳曲垂下眼眸接话道,“让我消除他的记忆吧,试试新学的法术。”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方道,“好。”

这段记忆的最后是艳曲朝他走来,熊英颤抖着发不出声音。他看见艳曲嘴唇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终於明白,她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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