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虽没读过什么书,但绣功与品味倒很不错,尤其是那绣功,穿花纳锦,精致细腻,丝毫看不出是为了遮盖破损所绣,倒像是衣裳之上本就该如此。
祈云扬了扬眉,露出赞许之色:「夫人绣的很好。」
阿裳在祈云的眼下偷偷看她,祈云每每夸赞於她时她总会不自觉的红起双颊。
晨风吹起阿裳颊边碎发,让她泛红的双颊无处可藏,她慌张着将脸别过,听得祈云说:「今日惠风和畅,夫人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走走......?」阿裳的肩头动了动,有些冲疑:「可夫君不让我擅出家门...他这时应已起了......」
「无妨,我们就在院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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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种着一株攀援而生的灌木,不是开花的季节也散发着隐隐的香,阿裳走到树下深呼吸一口,只有男人不在的时候她才敢如此,而这般畏手畏脚到连深呼吸都是种奢侈的日子,她已就这么过了三年。
「真香啊。」祈云在不远处感慨,阿裳显得很高兴,笑着说:「云姑娘也闻得到吗?这棵树在初夏开花,开花时一簇簇,一团团的,白的像雪,黄的似霞,可美了!开花的时候呀更香,现在是秋天几乎闻不到了...」阿裳将眼睛闭上,再次深呼吸:「可我依然可以闻到。」
祈云没有接话,只笑着看她,阿裳再睁开眼时恰好与那双好看的眼眸对上,和煦的晨光间,她觉得少女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少了些让她感到害怕的殷锐,多了些许温柔。
是错觉吗……
阿裳这般想着,双颊又暖了起来。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阿裳躲着红霞,将身子背过,祈云走到她身后,轻声道:「木香。」
「木香......?」
阿裳刚想回头,又因感受到祈云的到来而顿住。
「木香气韵高雅,传闻玉皇大帝出行时,喜用木香树的藤蔓来铺路。」祈云的声音很轻,淡淡的为她讲述木香树的故事:「在民间,木香花也深得女子们的喜爱,有甚者将木香花佩戴在身,遇到知心人,便解佩以木香花相赠。」
阿裳听着祈云的话入神,她觉得这个失去记忆的少女似乎懂得许多,她所有的不懂与未知似乎都可以在少女那里寻得一个答案。
「那云姑娘也喜欢木香花吗?」
「花嘛...」祈云轻笑,慵懒的笑声御风而来,飘入阿裳的耳中:「有谁不喜欢呢?」
这下好了,阿裳彻底没有办法将头转过了。
远处的天际飘来一只纸鸢,阿裳抬头去看,纸鸢乘着风在云中穿行,她将手伸到半空,眯起眼睛,似想触摸那飘忽不定的纸鸢与云:「云可真好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却也漂泊。」
「漂泊?」阿裳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什么是漂泊?」
「飞篷,浮萍与云都是漂泊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