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临时的补救仍旧显得於事无补了些,她右手三个指尖都被烫的通红,兴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起泡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虽然被烫的手指很痛,可阿裳最担忧的还是因这小小的晃神所犯下的失误恐要耽误了刺绣的活。
阿裳将被烫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柔的呵气,温热的气息融进冬日的低温里化作缕缕白烟,她愣愣的看着那些白烟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她与阮思远之间应是差了些心动的感觉。
书中说过,男女相悦便会有蒹葭之思,梦萦魂牵,可她与阮思远之间并非如此,至少她单方面是这般。
硬要说来,她甚至对阮思远有些莫名的抗拒,当那人有意或无意的与她有身体接触之时,阿裳总是会从心底生出一股抗拒与厌恶,几乎是本能没来由的,她不喜欢,甚至是惧怕这种感觉。
「我可真是个怪人......」将手蜷缩入怀中,阿裳有些沮丧的垂下眼睫:「为什么会这样呢……」
「咩—」
院中传来小羊奶声奶气的叫声,阿裳这才收了思绪起身,她知道是那个孩子来了。
「晚娘姐姐。」
孩童脆生生的唤她,圆乎乎的小脸被冻的通红,阿裳忙招呼着他进屋,孩童乖巧的点头不忘将小羊也一道抱上。
「晚娘姐姐在做饭吗?」
看见仍在炉上已烧的沸腾的水,孩童怯怯的问,阿裳这才忙将茶壶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热水。
「快暖暖手吧。」阿裳看着孩童同样被冻的通红的手有些心疼,见他舍不得将小羊放下便主动接了过来:「我来帮你抱会儿。」
「谢谢晚娘姐姐。」
孩童唤阿裳「姐姐」,这让阿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虽不记得了,可她觉得自己应远远不再是可以被几岁的孩子唤做「姐姐」的年纪了。
「你怎么唤我作姐姐的,不觉得我比其它姐姐要大很多吗?」阿裳故意逗他,虽觉得被唤作「姐姐」不合适,但到底是被认年轻了,她还是有些暗自高兴的。
孩童抿了一口热水,糯糯道:「我娘说了,晚娘姐姐还没成亲,没成亲的都是姐姐。」
「……」
阿裳眨了眨眼睫,她是知道孩童的娘的,是住在村子最西边的女人,女人是个寡妇,男人在两年前下地干活时出了意外,现如今就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女人性子本就内敛,自打男人过世后就更少与村民们来往,这也是阿裳第一次未能认出孩童的原因。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阿裳笑笑又为孩童换了杯热水,孩童抿了抿唇,答:「我叫茂茂,我娘一直都这么叫,说我要好好长大,以后要像村口的那颗大树一样繁茂,成为娘的依靠。」
「茂茂...」阿裳将孩童的名字默念,有些感慨於他正是爱玩的年纪却这般乖巧懂事,忍不住轻拍了拍他的头:「茂茂可真听娘的话呀。」
得到夸赞的茂茂显得很高兴,他睁着纯洁的双眸问阿裳:「晚娘姐姐,以后我可以天天来找你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