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将青丝随意的单挽,露出窍细光洁的脖颈,语气是平日里少有的顽皮,阿裳愣愣的看着她手中轻摇着的精致酒壶,似被蛊惑般,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有了上次的失态,阿裳只小心的浅抿了一口,祈云问她味道如何,阿裳微微蹙眉,虽看得出是很好的酒,可味道却很一般。
「好喝......」
「你在撒谎。」
阿裳一下子慌了,以为祈云生了气,未想到祈云只展一抹笑,将她手中酒杯拿过:「这酒可难喝了,和我酿的海棠酒根本没法比,不是吗?」
「……」
阿裳想要附和,却又因方才谎话的识穿而有些尴尬,只得将头埋的更深,她感到祈云的靠近,身子本能的去躲,祈云看在眼中,故意俯身过去,在她耳旁轻问:
「很怕我吗?」
阿裳的心头一颤,像被一滴雨打颤的花。祈云的问题很多时候没有来由,这让阿裳更加不知该如何回答,再三的斟酌与犹豫后口中才挤出那一句轻微到不可听得的「不是......」来。
祈云并未恼,只转身走开,阿裳得以喘息,却连沉默都开始变得谨慎,当祈云靠近时她会心动,可当祈云靠的再近些时,那种心动便衍化成了恐惧。
这种矛盾的心理变得越来越强烈,让阿裳终无可忍耐,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然后怯怯的开口:「阁主......」
祈云背对着她已可猜得她此刻面上神情,愁眉紧蹙,似惊弓之鸟。阿裳的心思全被祈云看在眼中,哪怕一丝都未漏掉,她只微微侧身,示意自己听到,阿裳接下来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在她的意料。
「我们确实有过交集。」
祈云低瞟一眼方才脱下的外衣让阿裳去看,那件素雅白衣的袖摆上绣着三朵靛青色的云,阿裳识得,那是出自她自己之手。
「这是......」
可这三朵云在阿裳的记忆中却未曾有过,眼前的实物与支离破碎的记忆在阿裳的脑中交织重叠,似穿花纳锦般绣出了一些缺失的画面,大雨中昏迷的少女,染血的双眸,还有让阿裳的心头为之一颤的那声,「夫人」。
阿裳捧着那袖摆,双瞳闪动的很快,她正努力着去将那些记忆碎片串联,腰际却在这时忽然揽上一只手,将她所有的思绪愕然揽断。
「太慢了,不如我帮你直接点。」祈云揽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只稍稍施力便将阿裳紧紧困在了怀中,阿裳错愕的转头,却又在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睫后躲闪掉了目光:「阁...阁主......」这细弱的一声被祈云直接忽略,就连躲避着的目光都被祈云追上,阿裳感到耳边簌簌的痒,祈云的每一寸气息都在她的颊边,如此近的距离,阿裳已开始感到恐惧,她缩起身子本能的想要去躲,却最终只让自己被拥的更加紧了。
「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