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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这么狠心的想过,就那么一瞬,若一切重来,在那个雨夜她仍旧会选择将祈云救下。

说不上恨,但怕,倒是真的。

一想起祈云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眼睛,阿裳便感到害怕。

说起来也许有些好笑,自己明明比对方大上那么多,却连一次平稳的对视都无法做到,祈云的气场太强,强到以至於阿裳只在她身边站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便感到紧张,更何况二人间还曾发生过那样的事……

算上百花阁那次的「调戏」,应是三次。

剩下的两次,一次是阿裳被迫的主动,一次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祈云出手总是很果断,强势的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可以反抗的余地,尽管算得上温柔,可即便抛开同为女子的身份不谈,阿裳仍在心底对这种事似乎抱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她很想告诉祈云她害怕,却连告诉都怕。

结果这句「害怕」在她口中打了千万次的转,最后还只能咽回肚子里,像是一块永远也消化不了的砖,见棱见角地硌在那儿,动不动都疼。

一连数日的雨终於停了,阔别已久的明媚日光再次隔窗洒入屋内时竟让阿裳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她收起了那些阴氲潮湿的思绪,眼下最记挂的是她的两个弟妹,还有那个总是对她加以指责的母亲,男人已过世一年有余,他们现如今过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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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当然知阿裳所想,在她最挂念之际命游风带她去见了她最挂念之人。

离开涧水阁穿过隐世繁茂的竹林,穿过一片无人区,又穿过几个小镇,奔波五日后阿裳终於见到了她想见之人。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比阿裳之前所在的那个看上去要繁荣热闹些,游风驭马带她在一处小院外停下,院内种着一棵杏花树,在春日里灼灼其华。

游风将马拴好先走进院内,阿裳在看到那些杏花后则开始紧张,「杏」便是她妹妹的乳名。

她怯怯的跟在后面,还未踏入院内便听到里面传来欣喜的叫声:「哎呀!青姑娘!你今日怎么来了!」

游风不答只挪身於一旁,腾出进院的位置,阿裳在外深呼吸后才小心翼翼的迈入院中,院内的女子愣住,面上的神情定格在欣喜上,再下一刻便红了眼眶。

「阿裳姐姐...是阿裳姐姐吗!」

女子便是阿裳同母异父的妹妹。当年阿裳的父亲过世未满一年,她母亲便与隔壁村的另一名男子好上,二人暗中偷欢先是生下了弟弟阿树,没几年又生下了妹妹杏儿,再然后男人便跑了,丢下了她们母子四人。阿裳虽对母亲的行为有怨,可对这个无辜的妹妹却从无半点怨心,二人相差五岁,阿裳待她如姐亦如母,感情甚是深厚,她至今仍清楚的记得,被买走的那一天,杏儿在雨中追她直至村口,哭成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