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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不羁桀骜,目下无尘是真,喜欢女人也是真,倒是这「风流」二字,旁人只知她风流,却不知她只留风从不留情。

祈云喜欢女人,喜欢娇艳多姿的花,但也不过是喜欢罢了。喜欢不过是一种很简单的欲望,只需放纵就可以实现,见过的花多了,她渐渐的开始感到乏味,人的欲望是难填的沟壑,尤其是祈云这般深思之人,她想要一些更强烈,或是说,更高级的欲望。

「云鬓花摇,摇曳多姿,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如此?」芙蕖笑着嗔怪:「原来我们在阁主眼中,都不过是不过如此罢了?」见祈云不答,芙蕖转了转狐媚的眼,转而去问:「那那位姑娘呢?那位阿裳姑娘在阁主眼中又是如何?」

阿裳吗……

祈云喜欢女人,但绝不会是阿裳这样的女人。与丰润多姿的花相比,阿裳窍细瘦弱,单薄的好似一张纸,更像似风中飘摇无依的浮萍。这样的女人让她觉得寡淡,无趣,她曾是这么觉得的,却又在那双寡淡无趣的眼中看到了些别的什么。

那种感觉难以言说,却又偏偏那么挥之不去,就好似清晨刚刚褪去的一场春雨,那氤氲绵柔的湿意很浅,附着在周身的每一寸,就连呼吸都带着些,一点点一丝丝的沁入身体里,时不时的想起,不至於厌烦,倒是也难以忽略。

阿裳柔顺的外表下有一颗顽强的心,祈云与她对视的第一眼便已察觉。这个看起来懦弱胆怯,处处妥协的女人,在心底里却有着一份远比外表要来着强大的执念。与外面那些狡诈险恶的江湖人相比,阿裳的心思很容易被看穿,她的执念不过是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平安喜乐罢了。为了这种执念的妥协与退让,与其说是懦弱,倒不如说是一种更为深沉的顽强。

祈云知道太多的秘密,也见过了这世间太多的丑恶,即便在旁人看来再大义之人也难免会有私心的一面,可阿裳这般的人,她倒是头一次见。她的眼里有恐惧,有疲惫,却从未有过恨意,即便是被那般残忍的出卖对待,她也不过是安静的流下几滴泪,如此脆弱又如此倔强,只为守着她心中小小的执念,祈云觉得有趣,所以她曾试着去瓦解这份执念,她故意吓她,让她觉得害怕,可阿裳从未退却。

看起来似乎愚蠢了些,可如此笨拙的女人也用着自己的方式护着所爱之人,祈云不仅仅是觉得有趣,她感兴趣极了。

「听说那晚那位姑娘可吓坏了,阁主也真是的,就不担心她怕你吗?」

「怕我吗?」

祈云再次饮尽一杯,毫无醉意,阿裳一直都是怕她的。

简单的欲望只需要通过放纵便可以实现,而高级的欲望,需要的是征服与克制。祈云想要的东西可以有很多方法得到,可她想要的是阿裳的自愿,她宁愿阿裳再多怕她些,这样才会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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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本还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杏儿对之嗤之以鼻的她们的母亲,可杏儿说那个女人早有了新的男人,恐怕现在日子过得正滋润,根本不想再见到她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阿裳听了杏儿的话,几番不舍的道别后便与游风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