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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利落精准,这位随军大夫动作娴熟而沉稳,如挥墨舞笔,流水行云。

鲜血沿刀口漫溢,从断骨之处喷涌,溅上面颊,可离却连眼都未眨一下。

营帐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众人在旁屏息凝神,直到最后一刀收起,伤口被逐一缝合,留於众人心中的除了触目惊心的救治场面,还有那位大夫近乎神迹般的高超医术。

将军的命是保住了,却也因此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价。

苏醒后的将军用仅存的那只手将可离紧握,沙哑的道了一声「谢谢」,可离将他的手轻轻回握,更多是想他安心些,再看一眼将军的手,那只手早已不再年轻,斑驳着战争的痕迹,这位已年过半百的老者本应是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年,却不得不带兵镇守在这荒凉无垠的大漠,她心觉感慨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在交代其好好休息后便起身离去。

大漠之州,残阳似血,帐外的风卷着黄沙,最后一缕血色的光正从地平线褪去,无边的凄凉随着夜色弥漫开来。

这是片荒芜的土地,一如它此刻荒凉的景象。

不远处是无名的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莫名的战火,战争带走了一切,只剩下风卷着沙,血融着泪。

挣扎,绝望而痛苦的呻吟,以及终日不歇的狂风呼啸声便是这里可以听到的一切。可离放眼军中,满目的人,却不知在下一场战争结束后,尚存的还能有谁。

「这里大部分人一生的奢望可能就只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也没有那些翻涌呼啸的黄沙,只那么安静的,不动,不说话,不被人惊扰的睡到天明就好。很可笑吧,这般普普通通的愿望竟也能被称作奢望......可偏偏就是这般普通,他们这些人中,也鲜少有人能够如愿。」

可离对着眼前的荒芜,所有的情绪都被黄沙掩埋,身旁伸来一只手,她转目,是皓洁的月亮。

又是一场陈年旧梦,醒来时可离觉得连嗓子眼里都被灌进了沙子,干干涩涩的,夜风渐涨,耳畔仍残留着大漠狂风的呼啸,彻夜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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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离掌使!可离掌使不好了!」

再睁开眼时是被敲门声给吵醒,可离揉着惺忪睡眼去应,刚开了门便被几个姑娘扑了个满怀,拉开一看,各个急的满面通红。

她们说桃花昏倒了,请可离快去看看。

「我们方才与桃花妹妹在放纸鸢,纸鸢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树上,桃花妹妹就说要爬树去捡,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为首的姑娘看着昏迷不醒的桃花,又急又内疚:「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