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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说她叫游风,此外再无其他。

芙蕖想起游风时双眸总会不自觉的微微虚起,这个站在夏日的炎阳里依旧冷漠如霜的女子,旁人对上一眼都吓的浑身哆嗦,可芙蕖却在第一眼对视时回以了一笑,她当然没有得到游风的回应,那人当初不过是冷扫她一眼,就好像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的给略过了。

游风看谁都是那般透骨寒心的冷漠,唯独在看着祈云的时候是坚定的忠守。芙蕖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二人间定是有着某种羁绊,看似主从,却又不似主从,芙蕖一直想要去摸清祈云与游风的关系,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只摸清了一件事,在这涧水阁中,祈云与游风的身世,都是迷。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想着,已来到游风门前,叩门后里面是一贯的很久才有回应,芙蕖尽量轻缓着步子进屋,游风是不喜欢吵闹的,因此就连房间也安排在涧水阁最幽僻的侧廊,在没有祈云交代的外出任务时,游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游风正在窗边抆着配剑,微垂着头,脊背却挺的笔直,这一点倒是和那位阁主很是相像。见芙蕖来了连眼瞳也未多转一下,芙蕖早已习惯,只将东西放下道明了来意,游风抆着剑的手未停,只淡漠的说了一句:「不用。」

芙蕖的真实来意本就不是想着游风能将这些东西收下,自然也不急,只自己倒了一杯桌上清茶,问起那天在镇上的事来:「那天你可是又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刚到了镇上你人就不见了。」

「……」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阁主都已经告诉我了。」芙蕖浅抿一口杯中茶,转手替游风也倒了一杯:「这天儿越来越热了,站在窗边不燥的慌吗?阁主命人新送来的这批茶味道不错,我想你还没尝过吧,来,尝一杯?」

「……」

芙蕖故意提及这茶是祈云命人送来的,她知道只有这样游风才不会拒绝,而那人也确如她想般将茶接过,与芙蕖浅饮辄止不同,游风仰首将茶一饮而尽,未如芙蕖所愿般坐下一同小饮品茶。

游风重新站回窗边,比方才更远了一些,芙蕖跟着看过去,傍晚的阳光是金色的,笼在游风身上时又带着些血色,游风清冷的眉目在那一片刺目的霞光中被描摹出一丝丝罕有的柔和,风吹发动,游风的侧颈上也有着伤,不知是哪一年的陈年旧伤,浅浅的,只有在此刻方才能被看见,芙蕖微虚着眼去看,无论多少次她都会去想,在这幅看起来冷漠坚毅,几乎无懈可击的皮囊下,是否也有着一颗害怕孤独,会痛会难过,会为他人垂眸的心。

游风终於抆完了手中的剑,却只是转身走到窗的另一边,她看了看天色说自己要走了,芙蕖没有去问她要去哪,应也不会得到一个答案。

游风走时门没有关,傍晚的风穿廊而来,将芙蕖的眼睫吹动,今日她也特意化了新的妆,可惜那人似乎连一眼也未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