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就像是下沉的风,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往才能让本天真烂漫的少女变做疏离又淡漠之人呢。
阿裳想不到,只心思也跟着沉,那些她所有的不可想到最后都化作深藏在心底的对於祈云的怜悯。
「你可是在可怜我?」祈云不愧是能洞人心神的,那眼中的怜悯刚生便被祈云一眼看出,阿裳想要去否认,祈云已饮下第二杯酒:「一个人想要保留本心并不容易。」
祈云说心是最善变的东西,它善於自欺,容易被蛊惑。
「人都说要不忘初心,恪留本性,可当周围所有的人都变了以后,恰恰保持不变的那个就成了错的。」
「……」
阿裳听的懂祈云话面的意思,却又觉得那话中应有更深的意思,她不懂所以只好低下头沉默,似乎自己的不懂也是一种罪过。
祈云将她手中的酒接过,顺势抬起她的头:「不过我倒希望阿裳永远不变。」
「我……」
阿裳不明白这「变」字,愣愣的眨着眼睫,祈云留一抹笑转目窗外:「明日有雨。」
「阁主……」
「帮我把游风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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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淅淅沥沥的果然下起了雨,一早的太阳就没了踪影,祈烟说天沉的就好像是游风的脸。
「你说我这形容贴切不贴切?」
祈烟早早等在阁外,游风冷瞟她一眼未有理会,二人出了阁一路往东,夏日的阴雨总是潮闷不堪,祈烟抹一把颈间的汗问起此行的目的:「说是要替我…替,替祈云取药,又不告诉我地方,还派你来跟着,神神秘秘的,可是不放心我?」
「……」
游风骑着马在前,二人并未隔的太远,却又摆作完全没有听到,祈烟已被忽视了一路,几步追上一把拽住了游风的缰绳:「你这般不愿同我说话回去就好,何必在这儿勉强自己,祈云是我伤的,她的药就该我去取,把地方告诉我!」
祈烟似乎生气了,游风看一眼那倔强的手,说那个地方不安全,眼下立马被横来一把剑:「有多不安全?我这剑可是连祈云都躲不过,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小孩吗?你们两个是不是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