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这套在我这儿不好使。」
祁云的笑里还藏着几分娇,也就这位正认真生着气的大夫能够抵挡,可离将被风吹阖的窗重新推开,窗外依旧是平静如常的夏日夜晚,月澄而高悬,她的目光追随着那月:「仇恨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
回眸,将月光带与她:「重要的是你要活着。」
「我知道的。」
————
「祈云又去哪了?你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玩什么鬼花样?」刺绣铺的房顶上祁烟百无聊赖,边盘问着游风边极其顺手的揭开房瓦:「她又要绣到什么时候?」
屋内的阿裳正在灯下专心绣着花,被诚心聘请坐镇刺绣铺已时有半月余,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掌柜的更是赚的盆满钵满,渐渐少有来店,这铺子倒变得更像是阿裳的。
阿裳对此并不感到疲累,反倒有些前所未有的感觉,被需要以及被肯定,这是她过往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她因此更加努力,日夜不疲,除了想要生意更加红火,更多的是想以忙碌来暂时驱赶掉对於祁云的思念。
可思念当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似乎可以附着在任何事物之上,稍一不留心就会冒在你的眼下,然后钻入你的脑海,再难掩压,譬如阿裳此刻正在绣着一副竹林月色,她单单是看着手下那月亮,便又想起祁云来了。
「看,她又扎到手了。」
思绪不过刚有了一瞬的慌乱,阿裳的手便也跟着乱,指尖涌出鲜红的血,这已是祁烟今夜数到的第三次。
将指尖吮在口中,末了阿裳又开始愣愣的发起呆,不是太早也不是很晚,刚近亥时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偶有路过,不过打更的人。
祁烟打了今夜的第六个哈欠,觉得整日跟着游风像个保镖一样守着这个女人实属太无趣了些,她刚想要问今夜可否提前收工,游风率先翻身下了屋檐。
「喂!你去哪啊!等……」
祁烟刚跟着落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铺子,再想嚷嚷却被游风给捂住了嘴。
屋内的阿裳并未察觉,只痴痴的看着那将熄的烛火,想着是否该告诉祁云自己的心。
祁云的喜欢就像白日里的太阳,炙热明朗,而阿裳就像那月亮,只能凭依着太阳的余晖,在暗自无人的静夜里小心翼翼的散着光,她很想要配的上那份喜欢,至少先要从表达出自己的心开始。
阿裳这般想着,又开始绣起了手中的图,她将心意藏进那细细密密的针脚里,直到烛火下走入一个身影,似有所感知般,是日日惦念之人。
祁云的行踪向来不可预知,一如她半月前的突然消失和此刻的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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