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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如常分花拂柳而去,梨花吹落肩头,衬得肌肤更是白腻。纵横正思忖她如何没有反应,夜明珠蓦然回首,吻住她。纵横被压到梨树上,她双眸睁大,看着雪白的梨花簌簌落了二人满身。

“我最喜欢你谙己所求,行止由心。”

须臾后,纵横终於寻得空隙言语:“唔,这就是……这就是你调戏我的原因?”

“嘘。”

“想来当真是出乎预料。”

“何故。”

自今日,离你我初相见,不过短短三月。

初见,是在昆仑荒已故妖王刎纣的墓穴里。

彼时纵横提着一壶舍道酒,半醉着探入妖王的墓穴。她唇边噙着一叶芥草,步步踏在妖王墓中。仿佛不是客入他世,而是离人复归。

墓穴中并无生灵。无论是妖还是人的气息,都感触不到。唯独有无数奇珍异宝玉器斛觚靡靡堆积,预示着墓穴主人的地位。

纵横微微一笑,随意寻了个浮屠烛龙锦榻,舒舒坦坦地躺下。想来是好去处无疑,并未被旁的妖道占为巢穴,倒也清静。她又裹上锦衾,一壁饮酒一壁调息内丹,万分闲适。

传闻,上古时,妖界不周山长养出一颗夜明珠,此物乃是至宝,故妖界你争我夺多年,血战此起彼伏。后来,妖王刎纣身故,夜明珠便随葬在昆仑荒。此去经年。

纵横想,这夜明珠再是难得,也不过是方会发光的石珠。上山拣一筐石头,穿透了内里,养进去一群夜光流萤,不也别无二致?为了这么一颗珠子大动干戈,何必呢。兴许他们所浴血争夺的,不是这么一颗珠,而是权势与执念。

蓦然间有窸窣声,随即是淡淡的凤檀冕香。纵横蓦然回神,抬眸望去。来人却是个冷若冰霜的美人。

“你从何处而来?”

纵横不知如何回应,觉得这事儿有点尴尬。不知这美人儿是墓穴之主,还是与她一般路过此处?

她想了想,道:“姑娘可是可墓穴之主?”

话问出了口便觉得不大稳妥,墓穴之主,定不会是活生生的妖僚。纵横又抬眼打量,美人的肌肤盈泽犹如冰雪,一痕暗金色薄纱掩住半面,耳上悬垂明月皓珠,层叠的衣袂被夜风拂起,白纱此缠彼绕,犹如一朵雪莲花开在这华丽的窀穸宫。

她嗓音那般缥缈。

“墓主乃妖王,已辞世多年。”

纵横见她虽心情清冷,却并无敌意。她还是躺在锦榻上,朗声道:“在下纵横,这位妖僚安好。”

“姑娘既疲累,歇在此处无妨。”

“多谢。”

“不必。”

“美人,我这儿有酒。你要不要来一盏?”

“不必。”

纵横还是舒舒服服地半躺饮酒,她抬头,便可以瞧见井藻上蛛丝一样的图案,也许是幡画,也许是地图,谁也说不清楚。灯花忽微,时不时移在经卷,仿佛要酌给世间这一卷迷离传说。纵横的唇甚为红润,又浸过酒,显得晶莹剔透。

不知不觉,美人的人形已消失。纵横望着那里,想寻出来,这白衣美人的原形到底是个什么?却怎么也辨不分明。金银珠宝叠了满室,都在尘埃烛光里静谧着,如何能寻。

“不知姑娘是何物所化?生得这般标致。”

并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