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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含糊地说:“阿娘,我还要。甜。你喂的甜。”

谪匣一壁为姑娘剥着紫杨梅,一壁讲故事。她讲的故事是一段一段的,并非有头有尾,一直讲到深夜,两碟杨梅都被谪匣剥完了。然后她为姑娘伸开衾被,低低道:“睡罢。”随后去了另一间厢房。

看来,她经常给这个姑娘讲故事。也许每一夜都讲。

翌日,谪匣喂姑娘吃了早膳,然后带上琵琶,到一间乐馆里教那些大家闺秀们弹琵琶。掌柜的给她几两银子。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谪匣又带着琵琶回到家中。

彼时,夜明珠和纵横正在看鸟。熹光透过横斜檀枝,将枝叶都映出赭红色,雪白荼蘼开到葳蕤,拖着长长尾羽的鸟雀经过,总是将些许半透的花瓣惊下来。

白花瓣疏疏朗朗地吻在青石板上,时不时上下错影,仿佛是随着尘世的呼吸声往来。

纵横拿着几颗熟黄豆喂小鸟,那些小鸟都机灵得很,啄食后即刻飞回枝头,不给纵横调戏的机会。

夜明珠说:“阿酒,你看,喜鹊的尾巴这么长。”

纵横说:“好看!细细看去,鸟的尾巴都是各有千秋。家雀的杂短,喜鹊的窍长,还有子规,子规的细细的一束。”

夜明珠唇边漾着笑意,又递给她几颗熟黄豆,让纵横继续调戏小鸟。

在纵横玩儿得有兴致时,夜明珠蓦然抱紧她,吻上前额。

“小白?”

“今晚,你变成个鸟,给我玩玩。”

纵横觉得,夜明珠和自己在一起久了,这清冷美人变得越来越厚颜无耻。

纵横笑着回嘴儿:“好没道理。你怎么不变成只鸟,给我玩玩?”

她话音将落,夜明珠身上雪光一凛,清冷美人消失不见。她果真变作个鸟雀,落在纵横指尖。

那鸟雀浑身雪白,只翅尖儿并尾羽有几痕朱砂色。眼眸是淡金色的,它正温柔地望着纵横。

纵横把掌心的熟黄豆喂给它。

二人正玩儿欢喜,便忘记了隐藏身形。此时此刻,谪匣抱着琵琶,回到巷口,一眼便看到当年在深山阔别多年的纵横。

当日那深山里绝望的寂静,还有冲破灵魂的字字言语,皆如雪泥鸿爪般浮现在谪匣心尖。

纵横也不躲避,笑吟吟看着她,叹息道:“多年不见,谪匣姑娘,你还好吗?”

片刻后,谪匣方从回忆中走出来,她道:“好不好的,都是这么一日一日地过。”

纵横和夜明珠都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悉心照顾那个小姑娘。谪匣的本性还是良善的。

随后,谪匣请纵横到院落中坐下。体态绰约的白鸟停在纵横的肩头,跟随她一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