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春酲带笑头更低了些,“皇上,那皇后那头该如何办?可要下旨撤位?”春酲的问话像是试探,如点水蜻蜓不沾痕迹。
仁宗帝前脚停了一拍,在入大殿前想想说:“念及皇后被奸人所蒙,此事不予追究禁足七日悔改。”话罢他提着步子入了大殿。
春酲笑脸赔得僵硬,扯着公鸭嗓高声大呼仁宗帝上殿。
声音在大殿之上泛起回音,春酲拢了拢衣裳候在大殿门口不入内,朝仪司宦官无权上殿连门槛都没资格踏进。
苏千常跟在仁宗帝身侧,混了个大学士,干瘦地模样厚衣都盖不住身段,他比春酲高上两个脑袋,往前时低着身子问道:“干爹,这陛下为何不摘了小孟后头衔。”他眉头皱皱往里看去。
春酲往阶梯旁而去,也未看他轻叹道:“孟家还在战场上,太后独揽大权太久,要收也得慢慢来,咱家见你书读得多才收了你做干儿子,怎么这脑袋不转弯。”他啧了两声。
春酲□□敷面皱纹卡了纹路,朱唇若是在夜间定能吓着旁人,他抬面晒着太阳。
苏千想想觉着有理,回笑点头道:“干爹说得是,孟家如今在战场上,这小孟后的位置确实动不得。”
漠地这一仗并非短时间内能收尾,孟家独占一方闻台关家压着,从三王妃死后这事情变得越发奇怪,左右看着倒像是仁宗帝所为。
但若是如此,刑部侍郎如此疼爱女儿,哪怕是反了官家也要查到底,但刑部并未生任何的疑丝,想来的确是孟家运气差恰好撞上了。
萧骞着了银甲胸口还带着斑斑血迹在台阶之下卸了刀才往上走,春酲见着人,露出白齿,行礼道:“萧指挥使近来操劳了。”他视线落在血迹上。
萧骞往上行时,低头看了胸前,直接用袖子抆了起来,未曾戴护腕,抆起来倒是方便。
重脚落在台阶上发出声响,他说:“哪来的操不操劳一说,春酲公公倒是心忙。”
金缕卫指挥使无资格参朝会,即使正五品早年被太后压着到现在,春酲笑说:“都是为朝廷办事儿,怎么心忙也跨不过那道门槛,倒是萧指挥使,今日一过,殿外人到成了局中人了。”
春酲侍奉先帝时,便是殿前太监,先皇面前算半个红人,后宫还是朝堂,官员都得给敬上几分。
萧骞跨上最后一步阶梯,沾在铠甲上的鲜血也抆净了,他轻笑道:“公公会说话,我是糙人话能听,不会说。”萧骞拍拍手上的灰尘往后看去,大殿上关山雪的白甲很是显眼。
“这关将军虽是个女将,倒是有些法子,昨儿个小孟后可是闹了一夜,关将军一去不知在那屋里闹了些什么,让娘娘消停了。”春酲顺着萧骞目光瞧去,转过头时顺道又挺了下腰板。
第24章 星河渺渺(二)
殿上说的什么外面听…不清,萧骞转过来眼睛落在远处房顶,檐上落了只白鸽,他说:“关山雪近来没受封,是个女儿身才调去看着小…孟后,今日…大…殿上受封后,这小…孟后往后只能公公去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