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妃。”时酒视线移到李疏玉面上,她接过畔月姑姑的活儿,扶着李疏玉到小榻坐下,殿内的大鼎焚烧的藏香是从夷川大地取来的。
李疏玉说…:“我跟陛下商量过,等着开了春,你便…以六皇子身份回大源朝,二皇子可出了华岩寺了?”她搅动着汤药,殿中暗得很,侍女只点了一盏灯。
时酒说…:“此次在宫里,儿臣察觉皇上看…重的储君是二皇子,不过,儿臣已让望茗去做了。”
畔月姑姑招呼着宫女都退下了,殿内彻底空了以后。
李疏玉说…:“望茗跟你一块儿长大,心性本该定了,谁知…是个养不家的东西。”说…到这儿她掩嘴咳嗽两声…。
时酒连忙接过她手里的药碗,然后拿出白帕递上,李疏玉喘着气道…:“等未晏前去赤临时,莳花阁的阁主便…换个人坐。”
“不知…望茗何…事顶撞了母亲,还望母亲莫要怪罪於她。”时酒听到不忍心,她知…李疏玉的性子,换人并不等於会留下望茗的性命,此刻也懂了,为何…先…前李未晏会说…,这事情连她都求不了情。
李疏玉并没有对时酒说…重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白帕抆拭嘴角的药渍后站起身,少顷,她说…:“畔月,给衿儿换上宫衣。”李疏玉也没要人搀着便…出了大殿,她对於时酒的话并不回答。
畔月姑姑双手持平行礼,等着李疏玉出了门才走到了时酒身侧,殿中多点了两盏灯,李疏玉不喜光,但时酒不一样。
“殿下此行在赤临,可曾遇上心喜的事儿?”畔月姑姑和时酒说…起了别的,她满眼…都是心疼,李疏玉没有她眼…里的柔情。
在宫里都是这般,养大李未晏的画萤姑姑也是,她们眼…里流露出的总比生母要多几分…。
“心喜的事儿倒是没有,不过,遇上了一个心仪的女子。”时酒站在屏风后由着畔月姑姑给自己换衣裳,她是女儿身的事儿,整个皇宫,没几人知…道…,畔月自小带着她,也算是知…情人。
畔月姑姑一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笑说…:“殿下,你可是女儿,莫不是给忘了?”璟国对着魔镜之癖,或是龙阳之好见怪不怪,但时酒自小便…是男子装扮,唯有到了大源朝做了画师才恢复了女儿身。
“自是没忘,畔月姑姑,说…来倒是很怪。”时酒转向她,发冠上是神兽做了珠饰,但仍旧盖不住那满身的媚骨,畔月姑姑像是在赏一幅画,细细地替她整理衣襟。
时酒说…:“姑姑可听过大源朝颍南世家?”时酒每次回璟国都会跟畔月姑姑讲些大源朝的事儿,“初见那姑娘时,我只觉得她生得娇俏,我画尽天下万物,但画不出她神清玉秀。”她记得那时候的阮倾竹说…不了话。
“殿下喜欢便…好。”畔月姑姑抿着笑也没多说…什么。
时酒带笑没往下说…,反倒是问…起了别的,“姑姑告诉我,望茗犯了何…事?”时酒不确定畔月姑姑会说…,但也试着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