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臣冒昧了。”阮霁霖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苏千。
苏千知道自己不便留在此处,也知趣地退了下去,阮霁霖则是等着苏千没了影,才随着陈亦夭往御书房而去。
“六殿下现在离了燕都,一早马车被劫,臣隐约觉得这事情不对,有人在背后对着六王妃下手…,想将臣调离回浔州。”阮霁霖刚入宫便马不停蹄过来见陈亦夭。
陈亦夭问:“那先生可猜到了是谁?”
“如…今和…璟国闹成了这般,先前璟国借兵於情於理,也不应该挑起斗争,皇太后想将只剩残骸的孟家…再次拉上高台,她…也需要…一场战争,让孟家…的遗孤立功。”阮霁霖看向…别处,眼神放在了御书房外的细竹上,青翠摇曳划在风里,“但,这一场仗不能打,朝廷已露疲态,楼闽尚未恢复,不能再让浔州失利,璟国尚有大将宫复卿,李未晏也能亲自带兵上战场,关山雪不是对手…,百姓更不能沦为垫脚石。”
阮霁霖走到今日…他没有办法再阻止孟澜音,他只能找到陈亦夭,若是陈亦夭在此刻一不做二…不休拿回皇权,才能彻底终止这一场战乱。
陈亦夭能明白阮霁霖今日…过来寻他是为何意,他问:“先生可是有对策?”陈亦夭不争不抢,这皇位让他坐,他便坐,不让他坐他也无所谓。
“谈不上对策,这天…下江山姓陈,陛下且记住这一条,大丈夫顶天…立地为民…生所向…,为君王责任重大。人活着前半生为自己,后半生为他人,碌碌无为是一生,轰轰烈烈也是一载。我们做不了举世无双的圣人,但天…命叫人坐了高位,那便要…担起肩上的重则。太平盛世和…乱世红尘不过都是一念之间。这皇权握的不是权力滔天…,而是天…下百姓生死,陛下是要…众生而亡,还是百年称颂,这局得陛下自己来,臣只能铺路。”阮霁霖双手…持平低身行礼,话音说得刚强有力。
陈亦夭若有所思,清风吹干他湿掉的龙袍一角,这话他听进去了。
…
孟澜音知道关山雪扑了空,在昨夜她…便心…里有谱关山雪不会这般顺利,李疏玉养的儿子不可能蠢到这般地步,若是得手…,那便是铲除祸害,若是不曾得手…,那便更不能让陈衿摄政朝堂。
春酲报过了事儿后在出了凤仪宫才直起身子,他咳嗽几声已是没了力气,被旁侧的小太监搀扶着,脸上绯红。
他长叹一声目光远眺,那声音弱到只能自己才听到见,“萧骞还在查四皇子的下落?”
小太监回答说:“还在查,太后也在找人,但说来怪得很,这四皇子的踪迹时不时露一下,当人追去时又没了影。”
“太后就没当回事儿,面上说着找人,先皇驾崩的时候,也不见这皇子回来,璟国那位都能赶到,说起来这四皇子离了宫这么多…年,这模样咱家…都想不起来了。”春酲轻叹一口气悠悠迈着步子往前。
那散漫的态度再见到朗庭上的女子后收了,那女子不同於孟素商那般骄矜,是孟家…血脉,但论出生不比孟素商来的高贵。
春酲对上孟知鸢的眼睛后,低下身子行礼,笑问:“小主安好,皇太后刚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