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寂无人烟,凄月骤亮飞蛾落在宫灯边,玄色如薄霜,染了悲欢,渡了离合。
“抄录的经书,我已让人送去…了闻台,孟素商若是落在陈亦夭手里,该怎么办?”阮倾竹和陈衿并…不确定人是否在陈亦夭手里,陈亦夭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
陈衿说:“当初陈亦夭将我困在延城,他并…不慌张,我想他送到母妃手里的信,连李未晏都…不知道。”陈衿想过最坏的事儿,可…能陈亦夭和李疏玉做了交易。
而这交易不难猜,跟她有关系,陈衿要见李疏玉问清楚其中的事儿,也好做下一步打算,李未晏性子…不容易冲动,可…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殿下可…记得儿时为何学作画?”阮倾竹看着她,莞尔一笑…问,她不想看陈衿眉头带着愁绪,岔开…了话。
陈衿轻轻一笑…:“怎么问这个?”她看了远处后说,“起先用剑无意在李未晏裙上刻了红梅,故而母妃认为我喜这一件事,便…寻了璟国最好的画师教我。”
“后来……”陈衿想不起来了,画师说她天赋异禀,至於是吹嘘还是别的她那时分不清,在宫里做殿下,倒也没人挑不好听的说。
画功是画师教的,做到传神则是得自己参透其中的东西。“画西畔时,我似乎能静下来,笔染桃花能见盛景,这世间…作画哪算得上本事,不过是天下人吹嘘得厉害,加上我年龄尚小,故而惹得一众才子…附和。”
“殿下倒是恭谦。”阮倾竹低头淡笑…,宫廷女画师的画作当年值千金,她在颖南也读过她的诗,若放在那时,哪里会料到作诗人会是今生良人。
陈衿看着她笑…说:“我是真觉得,我的诗不如阮二小姐的。”
“嗯?你瞧过?”
“自然是有幸读过几首。”陈衿说,“姌姌是浔州才女,写得一手好诗。”她理着阮倾竹的发尾,甚是怜惜,陈衿在宫里的确读过阮倾竹的诗,那时她并…不在意阮氏患了哑疾的这姑娘。
阮倾竹听她夸着,笑…笑…也是不语,陈衿一向这般她也该习惯了,她轻轻一叹:“年少入宫时,我总盼着回颖南,如今回来了,颖南却不是家…了。”
陈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浔州遍体磷伤,满目疮痍哪像文人的居地,陈衿思考着畔月姑姑刚刚留下的那番话……
…
翌日,陈衿和阮倾竹刚出了颖南,离着最近的淇城便…收到了消息,毕竟陈衿的必经之路上,有璟国的军队。
而陈衿要回璟国,李未晏没有派人阻拦,她下令让璟国守关的军队放陈衿入璟国。
李疏玉的病越发严重,回去…看看也好。而宫珂润所带的军队压住了延城多日,两边战事紧,李未晏一边还在找孟素商的下落。
她从军帐出来后,下了最后的决定,被各将领架着,此刻总不敢出兵不是办法,再耗下去…到冬日这阵法摆不开…,军中的将士抵着风寒打仗更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