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头顶上的大灯亮起,本已经暗下来的庭院间一下子亮如白昼。
从上午出工到这会儿,已经将近十个小时。
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便是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累。放眼瞧过去黑帐篷里的演员们有的已经不顾形象了,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只求能放松些。
只有叶星河这会儿正襟危坐,剧本随意摊放在膝盖上,眼睛呆愣愣的朝前看着没有聚焦,眼眶却已经翻红,眼底蓄起些泪水。
她在酝酿情绪。
没一会儿场务来叫,一帐篷的人接二连三走出去大半。这场戏用到的演员多的很,只不过大多都只充当一个背景板的角色。
帐篷外的空气温度还要低一些,叶星河只觉得方才眼里流出的泪水都要结成冰。才走出几步却察觉有股视线一直紧跟着她,偏过头去一看却同殷锦四目相对。
下一秒殷锦便把头扭过去,视线只落在正摆弄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们。
叶星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几分不解。
今天殷锦通告单上的戏份明明都已经拍完了,天气严寒,剧组通告又排的很满。好不容易有一天早早收工,怎么想殷锦这会儿都应该在酒店休息了。可此时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像监工一样在这里盯着,多少又几分古怪。
一面这样想着,叶星河也走到摄像机前了。而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殷锦又再一次的把视线落回在她身上。
她这会儿已经卸下了妆造,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肩膀上,抱着肩膀,隔着远远的人盯着叶星河,那眼神里饱含的情绪复杂的很,怜悯和怨毒掺在一起。等到叶星河站定,殷锦也迈步走过去了。
只不过快要到镜头前的时候,她拐了个晚,朝侧面开着门的房间里走过去了。
这房间大抵很久没被用过了,破败的很,一走进便嗅到股腐朽的气味。地上垃圾和灰土混在一起,人的痕迹同自然交汇。地板踩上去就嘎吱嘎吱作响,就连窗户上蒙着的布有的都缺了一块,大咧咧开着口子。
房间里昏暗的很,大抵是觉得效果不好,才被放下的亮起的灯又被扣上 场务想把门敞得更开一点,不料一用力气,却把那门整扇卸下来了。
监视器被搬进来,只放在门口的位置。余从安手揣在口袋里站在监视器后,认真的盯着摄像调整机位。瞧见殷锦过来了,忙叫了一声:“殷老师。”
殷锦站定在她身侧,稍稍颔首,算是回应。
陈臻同其他一干演员一并站在屋檐下,纵眼望去,周围能看到的几个房间里,只有她们背后的那一处房间精致且整洁。
她们所扮演的,是余家上下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是一场雨戏。
於千应暗中给陆再期传递余连意行动的消息被余家发现,奈何余家惧於陆再期的威势,又需要於千应母家助力,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敢叫她在院中罚跪以示惩戒。
其间於千应一直辩解称是怕余连意失手,担忧其性命才偷偷去找陆再期祈求她派人支援,没有半分其他想法。之后暗处提前安排好的刺客朝余连意吹出飞剑,於千应按照计划起身扑上去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