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乍现”是他们班的日常活动之一,即每人每天在班级群里面以“啊,我灵光乍现——”为开头,写一个今日的小灵感,是从编剧班学过来的保持创作状态的小招式。

不过才几天,他们班每个人的口头禅都变成了:“啊,我灵光乍现——”

锺仪阙想了想:“没想出来,可以留给晚上看演出的时候。”她又问祖烟云,“你想到了吗?”

锺仪阙偶尔会在群里面看其他人的灵光乍现,祖烟云在灵感上依旧不善言辞,经常只是提交一张随手画的分镜,而且一般都是凌晨交——锺仪阙那时候早就睡了,早上起来吃着早饭看一眼手机,会被祖烟云寥寥几笔挥就的冲击感震惊到。祖烟云的确是一个对於镜头语言很敏锐的人,而锺仪阙顶多只会欣赏。

祖烟云闻言也摇了摇头,最近她的脑子简直没法思考,很多灵光乍现都是她从之前的素描本上随便拍的。她已经太久没处在一片混沌的状态里了,简直不知所措。

她昨天约了朋友去市中心吃饭,那位比她还要神经质的姑娘搭着她的肩说:“宝贝,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夏天,我们去那终年不化的雪山吧!今晚就出发!”

她不想跟老师请假,虽然很喜欢自然景色,但又懒得折腾,所以便果断拒绝了。但姑娘果然当晚就出发了,把她留在被该死的夏天占领的韶城,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要爬起来拎着咖啡去上课。她一早上都在盯锺仪阙那节雪白的脖颈和鬈曲的碎发,还有写字时手臂漂亮的线条,顺便思量锺仪阙开学的这段时间长回来了多少肉。

祖烟云茫然地想:“某种不可言说的甜蜜好像把她的每一寸骨骼都泡软了?”

老板把花包好了,出来递给祖烟云,后者接过之后说了谢谢,低头便看见那几棵如此鲜艳的向日葵,愣着一下。

“咦?”锺仪阙忽然托着下巴问,“向日葵没有太阳会怎么样?”

“会一直低着头。”老板回答它,“时间久了会死,很多植物没有阳光都会死。”

“嗯,会死啊……”锺仪阙敲敲桌子,若有所思,“也对,毕竟是他们的生存必需品。”

祖烟云抱着那一束花问:“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呢?”

锺仪阙一拍桌子:“我知道!是坚定的信念!”

老板闻言扑哧一笑。

“不对吗?”被嘲笑的锺仪阙有点懊恼。

“对。”老板说,“但是大家一般都提另一个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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