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柔弱地嘤了一声,然后把脑袋钻进了祖烟云怀里。

“她撒娇呢。”锺仪阙盘腿坐在祖烟云对面,“不用紧张,她打针不会乱动的。”因为习惯了,她用大量的训练让她适应这一切。

祖烟云抱着猫,看着检查输液泵数据的锺仪阙,忽然很想问一句:你真的不会累吗?

她最近总是和别人说自己不了解锺仪阙,但实际上她又了解太多,比如她知道小小苍灵的来历。

那年锺仪阙17岁,放学回家的路上,救下了一只小猫。小猫身上许多外伤都是人为造成的,锺仪阙花了许多自己的零花钱去救治她,但没有想到它还得了肾衰竭。

肾衰竭对於猫咪来说,几乎是一种绝症。如果想用治疗延长它的寿命,那需要许多的金钱和时间。

小苍灵只是一只小野猫,即便在外面流浪时都不受欢迎——猫咪喜欢把自己打理干净,但一直生病的猫总是脏兮兮的,它骨瘦如柴、眼神呆滞,永远在瑟瑟发抖。

当时医生劝她把猫安乐死,锺仪阙同意了。她摸着猫乱糟糟的毛发想做最后的告别,猫咪睁开眼睛,费力地蹭了一下她的手。

锺仪阙的人生,永远在心软,永远在帮助。她当年哭着求父母留下它,在那个年纪拚命写稿做零工赚钱承担小苍灵的药费……还有祖英的助养费。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嘲笑她的“善良”。

但祖烟云永远不会,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必须要靠这些心软的人才能活着,比如小苍灵,比如祖烟云。

只是她应该也会累……祖烟云想。

当年的祖英很不擅长表达,她如此爱惜地抚摸品读信中的每一句话,但很少会回一篇同样长的信过去。而且当年她太想考韶戏,她的基础太差,学习让她拚尽全力。

如果回到当初……她可能不愿意再那么沉默,不愿意名正言顺地用“被助养”的身份享受她的付出和爱。

可惜当年的祖英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

点滴十几分锺就挂完了,锺仪阙拔下了针头,递给祖烟云一根猫条:“你喂它吧。”

苍灵开始在祖烟云的怀里面嗷呜嗷呜地大快朵颐。

“馋猫。”锺仪阙看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祖烟云没有喂猫条的经验,气得苍灵嗷嗷上嘴咬。

“不用管她。”锺仪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推就可以了。”眼看祖烟云差不多喂完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猫毛:“一会儿你先去洗漱吧,我每天晚上能在浴室待一个多小时,不习惯用浴缸的话用淋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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