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烟云闻言不由笑了一下,笑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该揭晓答案了。可是答案连出题人本人都不是很确定,她犹豫间脑海中冒出况元寻总是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暗恋。”她笑着问,“锺导肯定不知道暗恋是什么感觉吧,你不像是会暗恋的人。”
“……的确。”锺仪阙思考了一下,“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坦率地告诉那个人的。”
“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祖烟云垂下头。
“我也很欣赏这样的人……”锺仪阙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大学的时候其实有挺多人追她,但是她同意了一个人的交往告白,因为那个人坦率直接,像是热烈的阳光般无法被折断。
晚上睡觉的时候,锺仪阙久违的做了个噩梦,她睁开眼睛喘息,眼前的天花板上好似全是血。
还在看论文的祖烟云连忙侧过身,用抽纸为其抆去额间的薄汗,轻声问:“做噩梦了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锺仪阙下意识拽住她的衣服,“别走,”她的声音之中甚至带着细碎的哭腔,“别走,我马上就好。”
伊辉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的室友正好去别的地方参加电影节。她半夜满头是汗地醒来,没有窗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她到处摸不到手机,便爬起来去按卧室门口的开关。但她太急了,被闻声跑过来的昭节绊倒,头撞在墙上,膝盖也疼痛不止。
她终究没能打开灯,只能在黑暗中抱着昭节哭,头昏脑胀,害怕得浑身发抖。
好在现在祖烟云在她旁边,后者放在平板电脑躺下,她的眼睛在黑夜中也亮亮的,这双星星一样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让她慢慢平复下来。
“没事了。”锺仪阙说,不知道是在告诉祖烟云还是在安慰自己,“我只是做噩梦了。”
“嗯,没事了。”祖烟云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温和,像是一阵熨帖的风。祖烟云把手伸过去,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
锺仪阙先是被那种触碰搞得浑身一颤,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终於重新睡着了。
祖烟云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方才收回了手。但锺仪阙的手还在攥着她的衣服,很紧。
初高中时期,祖烟云也常常做噩梦。锺仪阙的信是她的良药,她睡前永远要放一些信到枕边,如果做噩梦惊醒,便会把信抱到怀里——她为此学了很多把皱的纸弄平的方法。
因为锺仪阙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她会帮助她驱逐梦中的坏人。
但她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到,有些时候,锺仪阙也是需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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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祖烟云这天又有组会, 她开完组会来到排练室的时候,演员组正在休息。
锺仪阙方才知道鲁悄悄去外地学了三个月的水袖功,当即大感兴趣, 请求对方给自己来一段,对方半推半就地从了,一袖子挥出去, 天花板咚得响了一大声。
锺仪阙、池微还有刚进门的祖烟云:“……”
锺仪阙抆抆汗:“失敬失敬。”她问,“哦对了, 你平时主要演什么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