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烟云几乎有点发愣,她的第一个蛋糕就是锺仪阙给她买的,当年儿童村的孩子们很少吃那么好的蛋糕,所以没来得及拍照便被一抢而空。但祖烟云还是记得那个蛋糕的样子——是哄小女孩的粉色奶油,上面是巧克力做的鱼尾、珍珠、波浪。

那封紧随其后的信上写着:“愿你如小美人鱼一样不舍灵魂与自由。”当时的祖烟云只知道《海的女儿》是个关於爱情的悲剧故事,也不明白所谓的“灵魂与自由”。她只记得那个漂亮的蛋糕,和捧着那块属於自己的蛋糕时,所尝到的甜兮兮的奶油。

她们回到家之后歇了一会儿,然后锺仪阙就收到了的王尘绿关於吻戏的提醒信息。

她也不感觉自己会怂到亲不上,但是出於敬业,她还是叫着祖烟云陪她过一下最后一场戏——封三娘范十一娘的这场戏本就最难,情感细腻变化丰富,而且又偏偏在最后一场,体力精力很容易跟不上,需要非常熟练才能保证现场效果。

最后一段便二人的吻戏,那时的范十一娘痛苦万分地道歉认错,封三娘却知道自己将要身死,不舍怜惜地想要多看爱人几眼,她在那种痛苦又眷恋的情绪中按捺不住,凑上前去接吻。

全剧就在这个带着眼泪苦涩的吻中落幕。

锺仪阙凑近祖烟云,又像往常一样停住,她抬眼望进祖烟云那漂亮而通红的眸子里,忽然问:“你是不是最近哭太多次了?”

祖烟云闻言眨眨眼睛,看着锺仪阙坐直身子,又转身在茶几上拿过一小瓶眼药水:“滴一点吧。”

祖烟云没接:“我不会滴眼药水。”

“我来给你滴。”锺仪阙重新举着眼药水凑近了一点,轻声说,“抬头。”

“嗯。”祖烟云仰着头往前凑了凑。

“睁着眼哦。”锺仪阙在沙发上跪直,手触上她的眉眼,轻声提醒道,“马上就好。”

“嗯。”於是祖烟云光明正大地睁大眼睛看她,看着她因为说了很久台词而略显干涩的嘴唇,还有说话时露出的一点红舌。

“你嘴有点干。”滴完眼药水之后的祖烟云不适地眨着眼睛,但还是探身帮她拿了下杯子,“喝点水吧。”

“没办法,对手戏台词太多了。”锺仪阙喝了两口水,她喝水总是也急匆匆的,盈盈的水渍留在她的唇上,像桃花上的露珠,“我演戏还总是不喝水,明天吻戏……”她说出来放才觉得有点怪,虽然噎了一下,但还是把下半句说了出来,“你肯定很不爽。”

“……只是吻戏而已。”祖烟云知道她紧张,便慢吞吞问道,“你该不是真的亲不上来吧?刚才……”她顿了一下,“只是想让我滴眼药水?”

“当然!”锺仪阙像只小猫一样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只是吻戏而已。”

“对啊。”祖烟云笑了一下,“但你不总是要把每场戏每个细节都过好几遍吗?唯独最后这场戏,在首演前一次不演,这……”她轻声问,“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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