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点回不了神。一方面被自责压迫, 另一方面这个偷摘的果实太可人, 让她有些沾沾自喜。

锺仪阙如此可爱,她超过这平庸生活的一切。

凌晨时,锺仪阙祖烟云坐在不同房间里面写日记,祖烟云是因为作息规律使然,锺仪阙纯粹是因为睡不着觉。

她在日记角落里面画一朵玫瑰:“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很软很舒服,但内心哄跳如擂鼓,我感觉自己被一朵玫瑰袭击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我的脑袋怎么还是一团糨糊。”

好在她终究还是想起这个吻的目的:“封三娘不顾一切想要一个吻,因为这个吻让她的爱现形,在那个女生之间的爱情被隐形的时代……或许现在也是,这个吻从爱情的灰烬之中盛开出花来。作为演员,我不该付与那么多自我的情感在其中,我要珍惜这个吻,并因此而幸福地战栗。”

“明天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她挨个写下几个角色的名字,“你们的情感永不褪色,我会记得你们教会我的事情。”

祖烟云在日记里面却没有写什么,即便是只写给自己看的日记里面,人依旧会隐瞒和撒谎。她在新的一页中画了一树桃花。

她没带彩色的画笔,故而轻轻用手蹭了粉色的眼影在纸上轻轻晕染,她抚过每一个花瓣,如同抚过心上人的眼睑或者唇般温柔,这个幻想让她涂抹时总忘记呼吸。

“在渐冷的天气里,你令我升温。”她最后写道,“我绝不会把春辜负。”

夜色浓郁,锺仪阙先上床睡了。祖烟云过了片刻才上床,小苍灵已经会乖乖地起身,把锺仪阙旁边枕头的位置让给她,然后睡到二人中间。

祖烟云还有点没回过来神,她坐在那打量了退而求其次的小苍灵一会儿,内心想:“连这个位置我都不想让你有。”

转头却看见锺仪阙毫无防备的睡眼,这才垂了垂眸子,从那充满私欲的贪念中忽然清醒过来。

“对不起。”她躺下,看着锺仪阙温和柔软的睡颜,在心里轻声重复道,“对不起。”

她已经习惯晚上睡觉时看着锺仪阙说对不起了——这个认知让她如此憎恶自己,锺仪阙教了自己那么久,但她却始终没有学好,或许她本性中便带着狡诈和虚伪。

锺仪阙是爱鲜花的人,她不会喜欢虚伪而长久的东西……她和该永远相思,留下感恩和些许偷来的温情。

这天上午,锺仪阙和祖烟云便赶到剧院,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毕竟只是拍摄参赛用录像,今天不会有观众。但毕竟林君老师的名声在此,又借了韶城的设备场地,还是有不少的教授甚至院士前来看。

锺仪阙想要认真对待完这次演出,故而不想花心思出去社交——她一贯认为作品才是决定创作者戏运的东西,所以干脆躲在后台里面不出来,一遍遍看着剧本。

祖烟云被她导师叫去和几位老师打了招呼,然后也回到后台,看见锺仪阙正细细抚摸着剧本——她对於自己创作或扮演过的角色都很有感情,如今大概有些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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