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锺仪阙收到了鲁悄悄的邀请, 去看一个原创昆曲作品的排练,她刚想要叫祖烟云一起去。后者却已经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间的门。

“你去哪?”锺仪阙茫然地问。

“我和莫莫一起去吃饭。”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锺仪阙:“……???”

没过一会儿, 锺仪阙和鲁悄悄并排坐在观众席看排练。

台上的六旦正在颇为活泼地叽叽喳喳,像一只可爱的小黄莺。悄悄同学正在认真地欣赏, 偶尔低下头认真做笔记。

锺仪阙没有心情,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混在一起。

为了论文里的戏剧部分?莫莫好像戏剧专业成绩的确很强。为了《三千纸笔》的剧本?莫莫身为编剧专业的确更合适。为了叙旧?她俩本科就是一个学校的。

锺仪阙失去信仰, 摊在座位上摆烂。

“小姐。”台上的小六旦问,“你在为何事忧心?”

台上小姐悠悠一口叹息:“梦中一人,不可忘怀, 心中之念不可断, 故而烦忧之情难以平。”

锺仪阙也跟着叹气。

鲁悄悄终於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她拿起手机回复消息,顺便问她:“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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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这种事情说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锺仪阙又叹了口气——锺家从小教育她不能随便叹气, 但遇到祖烟云后她总是忍不住思量, 思量后自然烦闷,烦闷便忍不住叹息, 真是没有办法。

鲁悄悄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她在跟池微聊天。

“池微要来吗?”锺仪阙问。

“嗯。”鲁悄悄点点头, “但她早上被林君老师叫走了,要晚些。”

锺仪阙随口问:“她不是不爱看戏曲么?”

“陪我嘛。”鲁悄悄腼腆地笑笑,“我也经常陪她去看先锋剧的。”

“……你们感情进展倒是很顺利。”锺仪阙莫名有点酸气。

林君老师对她俩的要求比对锺仪阙祖烟云二人的高多了。她们毫无办法的时候也学锺祖二人住到了一起。而且她俩这段时间都在全心全意为了《芍药琼花》准备,所以一住就是一个月多。

燎山戏剧节给A组演员都安排单间,但他俩还是空着一间房住到了一起。

艺术真的好东西,强烈的情感传递给人,让毫无交集的人短短时间内就变得密不可分起来。

台上的生旦双方正在舞台两侧扮演不同的两个时空,二人同时唱着不同的唱词,有种二重唱的感觉。再加上戏曲在情感上的强烈表现力,有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凄美感。

“这是个悲剧。”鲁悄悄放下手机,看着舞台轻声说道:“流光无法承担涉夕的爱意,为了自身的尊严离开了。”

“但涉海对她无所求。”

“是啊……涉海无所求。”

鲁悄悄咬着指甲:“无所求也是一种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