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锺仪阙还是笑着说,“这里是木头栏杆——虽然看不太出来了,而且冻得很结实。”

“好。”於是祖烟云伸出两只手,结结实实把她摁在冰凌上。

锺仪阙微微仰身看着她, 身后是汹涌的东海, 身前是冰雪般动人的祖烟云,她不由愉悦地笑了笑, 像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

祖烟云看着她的面孔落雪, 眼角红唇却越发艳丽起来, 像破雪而出的红梅:“……你真适合下雪天。”

“我觉得你也很适合。”锺仪阙说。

“是吗?”祖烟云帮她把一撮头发别到耳后,“我哪里适合?”

“和雪一样冷淡、苍白。”锺仪阙顿了顿,然后补充道,“但是南方的小雪太雅致了,你适合这样疯狂的大雪,既带着破坏的力量,又蕴藏着来年生机。”

“生机?”

“瑞雪兆丰年。”锺仪阙笑着说,“大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今年酽城的雪很大,来年一定有一个很好的春天。”她活动了一些手腕——祖烟云正攥着它贴在冰凌上,虽然自己没有碰到,但祖烟云那长着冻疮的手大概受不了,“你想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祖烟云闻言并没有动,她看着锺仪阙的眼睛如冰川下的活水,停滞中泛着轻微涟漪,“只是想多看一会儿,大海,雪……”还有你。

她觉得酽城的大雪比南方的小雪要浪漫,因为周遭只剩下海浪和风雪的声,偌大的世界都被冰雪覆盖,在广阔的天地之间,只有身边人的一点温度和柔软是那么明显。

祖烟云的眼眶发热——在漫长的流浪之后,她好像终於在海天之间找到了一个故乡。

当她们到家的时候,陈晨正在客厅用投影仪看电视剧,她俩身上太冷了,连小苍灵都望而却步,只有小昭杰扑到许久未见的祖烟云身上,像扑到一棵树一样抖落一地的雪。

祖烟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直到锺仪阙帮她把外套和围巾摘下来:“快去洗澡,等头上的雪化了就要着凉了。”

锺仪阙把祖烟云推进卧室:“你先去找睡衣,我帮你调水。”

“不用,我知道怎么弄。”祖烟云推了推她的手臂,“你也快去洗吧。”

“好吧。”锺仪阙从衣架上拿下睡衣,“那我也去洗澡了。”

陈晨看了一眼关上卧室门之后在门口发了会呆儿的锺仪阙,不由问道:“你像个木头一样杵着干什么?”

锺仪阙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转身对着陈晨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才抱着衣服说:“那我去你房间洗澡了,就冲一下。”

“唔……”陈晨咬着爆米花,“你不是最喜欢雪天泡澡么?”

“……今天不想泡了。”她想赶紧洗完澡和困得不行的祖烟云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