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不太公平。”锺仪阙小声说。

“不,很公平。”因为她也曾经处於被救的那一端天平里。祖烟云轻轻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别多想,下山之后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好。”锺仪阙终於松了一口气。

下山的路也不是很好走,先前的大雨让田垄变得泥泞难行。

但好在女孩认路,卢哥野外能力强,两个人在前面开路开得很顺,锺仪阙和祖烟云两个人在后面就好走很多。

不过依旧走得很慢,一步一个沉沉的脚印。

“参加这么多年志愿活动。”锺仪阙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这个体验我竟然感觉有点新奇。”

“真的吗?”卢哥抱起女孩,走过一滩漫着污水的田间,转头对她俩说,“你俩这里小心。”

“嗯。”锺仪阙转头对后面的祖烟云说,“你试试能不能沿着我的脚步走。”

“好。”祖烟云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不再那么深沉了,虽然还没有看见太阳的影子,不过太阳的光辉已经洒过来,将一片天空的星星藏起来,天边颜色逐渐亮起。

锺仪阙也用手肘抆了抆额头的汗,回头问祖烟云:“你还好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祖烟云的体力没有锺仪阙好,虽然锺仪阙已经尽量把担架上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这么长的路还是让她有点吃不消。

她机械地迈着步子,脸上的汗也没有力气抆,她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但是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村影子,还是拒绝道:“不用,一鼓作气吧。”

於是一行人继续在树林间走了一会儿,终於太阳日出的那一刻,看见了正在安全一些的森林外围寻找她们的保镖和组员。

“这边!”现在最后力气的卢哥把女孩在她头顶上举高,女孩举着自己明黄色的棉服外套,像是一面小小的旗帜,显眼地在空中被清晨的冷风吹动。

四周看见的人立刻一边围过来一边用对讲机通知远处的人。

锺仪阙看见后就不动了,带着祖烟云摆烂把担架上放在地上,跑去祖烟云身边,拉着祖烟云两人毫无形象地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坐下休息。

“累死我了。”她蹭着祖烟云的肩,也不管衣服上的泥污把她的脸蹭得更花,“你可以带我回你的房间休息吗?”

“……你大概要去警局做一下笔录。”祖烟云顾左右而言他。

“那昨晚后可以去吗?”可惜目标明确的锺仪阙不会被她转开话题。

“好好好。”祖烟云手臂累得抬不起来,只好用膝盖蹭了蹭她的腿,看着浑身花花绿绿的锺仪阙,调侃道,“不像小猫了,像小狗,出门滚得脏兮兮的。”

“那你要回去给我洗澡。”锺仪阙太累了,脑袋也不怎么转了,想要什么就说了什么,甚至说完之后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倚在祖烟云肩膀上,困得不分东南西北,已经快睡着了。

祖烟云被她一句话弄得心猿意马,然后又觉得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