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事情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一样。”祖烟云看着发糖发出发喜糖架势的六六,下意识往罗刻阮身后躲了躲,“我只能回忆起锺瞻带给我的那些情绪。”别的情绪都好像被它温柔地抚平了。
她曾经愤世嫉俗,如今屈服於锺仪阙的温暖和柔软。
她恍惚间明白——这个作品可能会成为她的收官作。
罗刻阮闻言笑了笑:“那应该就不会错了,有时候真羡慕孟莺啊……”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流落的流莺,有多少能遇到自己的春天呢?
祖烟云终於笑了笑:“的确很值得羡慕啊。”
罗刻阮忽然伸手,接到了六六远远抛过来的一颗糖。
“这么暗都能看见我们,真稀奇。”罗刻阮不爱吃糖,又需要保持身材,便捏着糖纸问祖烟云,“祖导,你吃吗?”
“不要。”祖烟云笑,“要拍酽城戏了,允许你吃胖一点。”
“好吧。”罗刻阮拆开包装把糖吃了,她许久没吃糖,糖味侵占口腔的感觉一时间还有点新奇。
“我要回去了。”祖烟云拿出伞,“提醒一下六六,杀青了也要来跟组,别喝多了明天醉醺醺过来。”
“好。”罗刻阮说,“不用担心,小孩子精力旺盛。”
祖烟云点点头,转身走入这座小城的雨幕之中。
马上就回了酒店,不出她所料,锺仪阙已经睡着了,只留了一盏台灯将整个房间照成温暖暗淡的橙黄。
祖烟云脱下还带着春雨寒气的大衣,轻轻趴在床边看她。
锺仪阙睡觉一向很乖巧,和只猫一样温暖柔软,半睡半醒时任人揉搓。
祖烟云轻挠她的下巴,后者不满地哼了一声,松了松紧握的手心,露出一杆玻璃材质的枝蔓。
祖烟云看着微微一愣,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锺仪阙已经半睡半醒间伸手抱她,手中的东西落在床上,是一朵用玻璃做的玫瑰。
“你回来了……”锺仪阙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快上来睡觉。”
“这是什么?”祖烟云顺着她低下头来,一手拿起那朵玫瑰,举在锺仪阙面前晃了晃。
“啊……”锺仪阙清醒了点,神情有些羞赧地说道,“送你的玫瑰。”
“……今天做的?”祖烟云更俯下身来,从锺仪阙那清淡的甜香之余,嗅到一丝更暧昧的花香——锺仪阙竟然还给这朵玻璃玫瑰送了香水。
前两天她们一起去逛过这边的玻璃工艺店,锺仪阙忙着挑送给小女孩的礼物,祖烟云则半路被绊住脚,站在门口和美指打电话,抬头看见风铃轻晃,玻璃在阳光之下比钻石还要闪闪发光。
“嗯。”锺仪阙点点头,“这个很难做,本来觉得肯定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