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问,“你怎么总是问我啊?你不想牵吗?”

“想啊。”祖烟云看着她又马上垂下去的头,轻笑道,“我只是喜欢看你犹豫的样子。”还有最后想要的心战胜羞涩的时候。

锺仪阙轻哼一声,不动声色地朝她伸了伸手。

“嗯?”祖烟云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躲,“到底要不要牵呢?姐姐?”

“……牵!”锺仪阙终於转身,气恼地轻瞪了她一眼,然后把手塞进她手里,“你真的坏。”

祖烟云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你不是早知道我坏了么?这么聪明的锺大小姐,怎么还是总上钩?”

“我不习惯嘛!”锺仪阙大声道,“都怪你。”

她们确定关系之后反而没见过几次面,一整个春天在她们的分别之中流逝,大大延长了锺仪阙恋爱初期的羞赧和无措。

两人握着的手心沁出湿润,她们也后知后觉地发现:盛夏到来了。

“嗯,都怪我。”祖烟云忽然说,“阿姨听说你今年不回去,给你做了樱桃罐头,在行李箱里。”

“哦,好。”锺仪阙眨眨眼,“你今年吃樱桃了吗?”

“嗯。”祖烟云点头,“黄樱桃、红樱桃、紫樱桃……”

锺仪阙因她这特殊的描述方式笑得前仰后合:“大概是黄蜜、红灯、美早……”

“好像是。”祖烟云看着她,温和地应和道,“阿姨说的好像就是这些名字。”

锺仪阙喜欢樱桃,因为她是酽城春天的第一果,品种繁多又口感丰富。每年锺家都会购买许多樱桃,吃不完的会做成果酱、罐头、果脯。

今年酽城雨水太密,对樱桃质量有一定影响,陈晨收购了许多果农手中滞留的樱桃,一部分分给了工作室的同事。剩下的在家中慢慢熬制。

祖烟云偶尔会过去帮忙,但做得很糟。

陈晨从她手中接过火候过大的锅,看着溢出焦糖的边缘,笑着拍了拍尴尬地绞着手的祖烟云:“别担心,阿瞻小学就会熬罐头了,以后让她做给你吃。”

祖烟云愧疚非常,事后端着熬成果酱的罐头,一定要努力把这份糖分超标的东西解决掉。

陈晨一边去核一边问她:“你知道樱桃的果语是什么吗?”

“仪阙和我说过。”祖烟云想了想,“是可遇不可求,对么?”

“嗯。”陈晨点点头,“这也是锺家的家训。”

“家训?”祖烟云一愣,“这个仪阙没和我说过。”

“她小时候不喜欢这个东西。”陈晨抬头,目光看向桌面上的全家福,照片上的锺仪阙笑容灿烂骄傲,“年轻人,总把世界看得简单美好,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可以强求幸福。”

“她现在应该也是这样。”祖烟云忽然说,“我觉得她以后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