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那个一夜之间凭空冒出来的好运赌客,她也在来的路上听了一耳朵,但阿旬并不在意这些。
她照常提前十五分锺到这里,抽签——十六号VIP室,算不上是个好数字。
阿旬走到更衣室,换上工作制服:一套性感的兔女郎无袖紧身连体小黑裙,镂空的领口、肩口、裙边都镶着一圈洁白的皮毛;红发绑成一高马尾,头顶箍着一对俏皮的白色皮毛兔耳朵;黑色细高跟,黑色丝袜,夸张的妆容。
阿旬走进十六室,恰好六点整,上一局正好结束。
她和上一局的荷官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姑且算是匆促换班的招呼,随即走到自己负责的牌桌方位旁边。
阿旬利落地整理着面前的筹码,头也没抬:
“先生,还是之前的玩法吗?”
在漫无边际的喝彩、下注、脏话里——
她清脆如风铃的声音穿过喧嚣的赌场,在另一个人的心上摔成亮晶晶的水晶碎片。
原来她真的在这里。
久久得不到回答,阿旬提高了音量,顺势抬起眼:“先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的赌客穿一身灰蓝色西服,里着白衬衫,深蓝色暗花领带打简单的温莎结,黑发用领带同色同纹的丝带绑在脑后,额前几绺碎发。
但只需要看一眼对方那双明亮的眼,就知道那绝对是一双女人的眼——
一双神秘的、温柔的、女人的眼。
阿旬面上露出一抹浅笑——妩媚的妆容恰好替她放大了那抹笑,她灵动的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女人面前的信息,连忙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郎臣小姐。您要换一种新的玩法吗?”
郎臣那神采飞扬的眉眼间流露出震惊,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狐旬看了半晌。
她一下子看穿对方浓妆掩盖之下那寡淡到了极点的神色,却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分辨出狐旬并非在伪装——
狐旬真的不认识郎臣了。
周围传来同桌客人们的催促,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地骂起了脏话——
他们已经在这位被好运眷顾的女赌客手中连战连败,现在好不容易挑着个毛病,就借机发泄一通。
郎臣抬起眼,朝对面凉凉地瞥了一眼,那些人登时噤声。
她垂着眼,看向面前浓妆艳抹的女孩,终於忍不住亲口确认:“狐旬?”
狐旬也回看她。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是惊讶:“你才叫我什么?”
疑问像尖锐的刀,直直插入郎臣的心脏,刺得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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